人有旦夕禍福,福貴由命不由天。虎須龍頭高蓬椅,福貴由天不由已。
左如陽現在的心情從來沒有如今這樣高興,也如此得意。他那雙本來很粗糙的手上以前總是握著要人命的暗器,而現在他手中握著的卻是一對玉貓兒。他懶懶的躺在虎榻上,但目光卻在看著他旁邊的的人,一個中年人,一個絕不會在這裏出現的人。此人赫然正是鐵開山。當他的目光看著鐵開山時,滿麵盡是笑意,一種譏笑,一種成功者得意的笑意。
鐵開山還是沒有變,一臉的髯須,一麵四四方方老實的臉,一雙粗糙而穩定的手。唯一變的可能就是他的心了。他沒有正視左如陽的目光,因為他不敢,他怕的不是左如陽,而是在那洞庭湖畔所發生的事。現在回憶起來,他全身那緊繃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抽動。他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像一座神坻般的站在那裏,他的一生就好像已注定永遠成為別人的影子。
這時外麵下人來稟報道:“玉湖青幫幫主塗凱塗幫主到。”
這青幫這兩年的勢力發展得不並好,可是在這一兩個月的時間裏卻極劇澎漲,現在已成為綠林十八道中數一數二的幫會。
塗凱已疾步走了進來,左如陽並沒有看他,好像此人在他眼中連奴才都不如。他是何等的得意。
塗凱走到堂前,一揖身道:“左莊主近來身子可安好。”
左如陽懶懶道:“有你們青幫兄弟的支持,這些日子老夫的心情還不錯。”
塗凱道:“小人特意從江南搜羅些美人,這次也一並帶來了。還望你老人家笑納。”這青幫幫主在左如陽麵前簡直和孫子一般,他這是為何。這自然隻有左如陽和塗凱心裏最清楚。沒有左如陽在經濟上支持青幫,青幫又怎會這麼快就有出頭之日。
左如陽又是何許人也?怎會有如此這般的財富能支持一個小小的江湖幫派在一兩個月之間成為江南數一數二的幫會,這財富當然不會是他自己的,也許這些財富永遠不屬於他。他的命運會不會也像南宮複一樣,隻是紫衣人的傀儡而以。他們財富不是那南宮複藏於窮山之中的財富,那又是何。
左如陽已讓下人看座,塗凱坐在第二把交椅上,這也證明了他在左如陽心中的地位比其它很多人都要高。現在又陸陸續續的來了很多人,他們有些是江湖中正在打拚名聲的青年豪俊,有的是各幫派的掌事。不管他們是些什麼人,他都或多或少受了左如陽的好處,也是左如陽在江南的勢力來源。
下麵的椅子好像都坐滿了,左如陽正感得意。誰知此時,鐵開山卻說道:“少一個。”
鐵開山雖然外表是個粗獷膽大的漢子,但他的心卻又如針尖般細膩。他說少一個,那的確就少一個。左如陽卻感到有些驚詫,他的‘鴻門貼’一共有三十九人,而現在下麵卻單出一張椅子來。
左如陽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輕聲問道:“你知道是誰麼。”
鐵開山想都沒想就答道:“‘金魚幫’的藍若離。”
左如陽臉複笑道:“看來這位藍幫主公事很忙,這樣的人太累,我們是不是應該讓他休息一下。”他雖然臉上帶著笑容,卻半分笑意都沒有。他的話是說給下麵在座的聽的,所以他說和很大聲,就怕別人聽不見。
下麵的人已有人在歎息,在為那藍若離歎息。他們知道左如陽的做風一向是這樣的,順者昌,逆者亡。而這藍幫主看來就是那不實趣的人。但又有些人在偷笑,也許是因為他們曾經受過這藍幫主的氣,現在正好借此機會報複一番。這時已有一銀槍少年站了來出來,理直氣昂的說道:“像藍若離這樣的人,在下願以一柄銀槍此人性命獻於左莊主。”
這分明是搶功,這時已有人不願意了,坐在前麵第三排的一白衣少年也拔劍而出道:“張兄有此心甚好,但那藍若離也不是等閑之輩。我願助張兄一臂之力。”
那姓張的少年正是江湖中近年來最年輕,也是最負勝名的八大銀槍之一,“追風銀槍”張子恒。這拔劍欲勢的少年卻是與八大銀槍齊名的“越劍屠靈”鄧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