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去到格蘭傑家的時候。當時他迷惘於這個房間的寂靜,就跟現在一樣。他從來不知道,少了一道氣息,會是這樣不習慣的事。
斯內普放下書,頭枕在椅背上微微皺眉看著天花板。他從來都弄不清楚那個女孩是什麼時候開始侵占他的生活的,正如他也從來不清楚她到底是怎麼闖進他的內心的。
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他是否愛上了這個他有所虧欠的女孩,而她似乎也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總是輕易的滿足於他的一點付出與粗糙的擁抱。
但其實,當她偶爾的離開,他是覺得寂寞的,即使他從來不會承認。環視著空蕩蕩的客廳,原來,這裏還是像她沒有到來之前那麼冰冷,隻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去注意過了。
當她真正的離開,他才會在心裏承認,其實地窖從來沒有變過,這裏一直陰冷而空蕩,隻是她的存在讓他覺得這裏充滿了生氣。
他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臥室,慢慢的轉動門鎖推開,當年他們結婚的時候他就又回到了這個房間。隻是,房間卻從來沒有回到隻有他的時候那麼暗沉。她的顏色永遠是這裏麵的主色。她最喜歡的嫩黃色,暖綠色,或者,淺淺的藍色。
被子還是攤開著,他早上離開的太過突然而沒有時間折疊。床頭上一直放著那個黑色的貓鬧鍾,隻是它已經在很多年前壞掉的時候被他變成了魔法鬧鍾。平常的時候,它總喜歡綣起身子趴在櫃子上打瞌睡。
放在書架上的魚缸仍然不停的往下飄落花瓣,即使裏麵的魚已經換了很多很多隻了。魚一直都是他換的,因為很湊巧的,每次都是他發現裏麵的魚已經死了,而他不喜歡她的沉靜。
衣櫃裏她的衣服早已經被收拾走,與她一起火化了,隻剩下一半的袍子讓他覺得有些空落。
他深吸口氣,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臥室的門。他走回客廳裏到酒櫃裏隨意的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坐在沙發上。
好吧,人已經死了,他不需要再那樣磨蹭著做些悼念的事。她已經死了,是的,死……了……酒杯滑落地上,眼淚突然不受控製的滴落。他震愕的抹過臉頰,而後用力的想要抹去淚水,可眼淚仍然不停的落下。最後,他手撐著額頭痛哭出聲。
是的,她死了,那個陪伴了他三十多年的女人已經跟莉莉一樣,消失了,不見了。而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他愛她。
是的,他愛她,他從來不想承認,那個安靜的,單純的,永遠用信任的眼光看著他的女人。他對她從來都帶了點不耐煩,他對她從來都沒有太好。他甚至從來都沒有跟她道過歉,她從來不知道她不能說話其實有他的一份責任,她從來沒有怪過他當初的殘忍。
而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隻剩下一罐骨灰,沒有了,她再也不會粘著他說她最喜歡的魔藥,她再也不會偷偷的學做些中國菜,然後喜滋滋的端出來給他,很緊張的期待他的回答,她再也不會……她的關心,她的撒嬌,她的擁抱,她小心翼翼的吻,都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