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尋找一個人,尋找上上千年,上萬年的時光更有意思的事兒呢,還有什麼比這更折磨人的呢
殷部長的笑聲剛剛停止,化成混沌碎片的萬物迅速的恢複到自己的原來的位置,被火焰燃燒過的,光禿禿的世界從新生長出碧綠色的樹,嫩芽刺破土壤,冒出尖兒來,道路恢複到從前的模樣,兩邊是碧綠的法國梧桐,就像是徐小柏和周清宴牽手走過的那條道路的法國梧桐是一樣的,枝葉也是那樣的茂盛。
嫩芽長大,長成健壯的草,草如同在徐小柏的小院子中茂盛的韭菜一樣。
花緩緩的打開,有紫色的,黃色的,粉色,甚至還有紅色的,一枝一枝的沿著牆頭攀沿著,讓人想起大鐵門上趴著的那幾棵薔薇花。
巴陵君躺在地上睜開眼睛,他溫柔的大蛇眼眨了眨,看到了同樣躺在地上的孔雀,隻是孔雀還沒有清醒過來。
鯤先生的手已經完好無缺,龍神又是一條完整的漂亮的,銀光閃爍的龍了。
這個世界的又重新完整起來,被鳳凰的大火燒毀掉的一切,一步一步的回到這個世界之中,在大火之中消失的人們也一個一個的出現在地上,慢慢的清醒過來。
這世界恢複到了原本的麵貌,重新開始熙熙嚷嚷起來。蠻蠻最先反應過來,他看向鳳凰:”世界被重塑了,那麼。“他捂住自己的心髒,好像聽到山海之中,傳來的召喚聲,蠻蠻發出愉快的叫聲,張開翅膀,朝著自己最初來時的方向飛過去,他要回到山海之中了,帶著小蠻,回到自己的家鄉。
蠻蠻飛了起來,積聚起來的大妖怪很快就散了幹淨,他們的山海又重新回來了!
連巴陵君都文質彬彬的朝著周清宴道別:”先生,請允許我到巴陵山上去看一看。”
大蛇將沒有清醒過來的孔雀推到鳳凰那邊,就要回到自己的巴陵山去。
被一株巨大的椿木重新支撐起來,這根椿木巨大,堅韌。撐開了天,撐開了地,讓大水重新重新回到原位,讓天地再次開拓起來。
一切都回來了。
然而,徐小柏去了哪裏?白公子又在哪裏?
茫茫的山海之間沒有他們的身影,在廣闊的人間依然沒有他們的身影。
周清宴的雙手輕輕的放了下來,他小聲的說:“騙我的,什麼叫等著我回去。”
可怕的是,周清宴自言自語:“我明明知道他是騙我的,可我不能去阻攔他。”
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心髒的位置,那裏明明是空的,現在卻被灰填滿了。他繼續說到:“是我不夠厲害,如果再快一點,結果是不是不一樣?“
周清宴抬頭看向鯤先生:“鯤鵬,我們要去哪裏找,要找多久,我們出發吧。”從無盡的混沌之中衍生出來的空間和時間太多了,一個一個的尋找下來,不知道要有多少年。他捂住心髒,那裏都在叫著徐小柏,徐小柏,徐小柏,他想要馬上見到徐小柏。
鯤先生有些於心不忍,雖然先生他異常殘暴,甚至完全不顧革命友情想要弄死他們,弄碎時間與空間。可異常殘暴的先生現在的目光迷茫又無助。
要知道那是天地,那是風雲,那是江河,那是九清先生。九清先生怎麼會迷茫又無助。
方才硝煙混亂的戰場之上,已經幹淨無比,殷部長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白手套戴上。
他臉上是得意的笑容,看看九清先生也可以生不如死。殷部長的臉上是譏誚的笑容,
這相當於,其實在內心中他已經將九清先生殺死了。
殷部長覺得今天過的最是快意,滅世的快意,打敗最強的敵人的快意。
周清宴蹲在地上捂住臉,他安靜的蹲在那兒不動,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在三十秒中立刻站了起來,周清宴對鯤先生說:“我要回家看看,然後我們就出發。”
鯤先生低頭回答:“諾。”
鯤先生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周清宴已經消失了。鯤先生翻了一個大白眼,他看向滿臉譏誚的殷部長。
鯤先生緩緩的朝著殷部長走過去:“方才你對先生不敬。”鯤先生露出一口細密的牙齒:“我來教教你怎麼做妖。”
說完,殷部長隻覺得一個巨大的黑影朝著自己的壓過來。虛無的黑影中沉澱著鯤鵬的體重,鯤先生可是有史以來最重的胖子。
黑影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朝著殷部長過去,殷部長在密密麻麻的黑影中跳躍著,他一一躲開,身手靈敏,但最後還是被黑影壓住一條腿,又一層的黑影朝著他壓過去。
鯤先生的體重是何其驚人,那一層黑影壓過去,鯤先生耳朵很銳利,他聽到了玉石碎裂的聲音。
層層的黑影又重新回到鯤先生的身上,鯤先生看著被壓成粉末的殷部長,被先生欺負了,就想找個沙包出出氣,然而這個沙包真的是太經不起出氣了。
殷部長碎掉的白色粉末被風吹起來,露出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