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蜘蛛,也有休息的時候。”楊逍說,原來不知不覺中張翠山把那一句話問出了口。楊逍枕著一隻胳膊,用另一隻手去握張翠山交疊在腹部的手,仿佛這樣可以給他力量:“你也可以休息一下,翠山,在張無忌的事情上,你已經盡力了。”
真的,可以休息了麼…
張翠山的精神已經緊繃了許多天,在漸漸的恢複中,他不斷的築夢,夢見張無忌說得頭頭是道的、他卻從未經曆過的“未來”。這是他不曾告訴楊逍的,另一個讓他心力交瘁的原因。
在深沉的夜裏,時間的流逝都變得難以把握。不知過去了多久,張翠山的呼吸平緩了下去,楊逍附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好眠,翠山。”
一夜無夢。
第日早上,張翠山早早起了,打算再去懸崖底下探一探。楊逍攔住了他,用正經的語氣說了自己不會相信的話:“翠山,你想過沒有。無忌自稱從那天機峰上掉到了這裏,這回他又墜崖,或許是回了他該去的地方,所以你遍尋不到他的屍體。”
張翠山一聽,倒是信了三分,終於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不信無忌的話,會這麼說不過是安慰我罷了。謝謝你了,楊逍,我是該打起精神了。”經曆了張無忌一事,他的性子真正的沉穩了起來,不再是以前那個一時意氣的張翠山了。
楊逍含笑受了他的感謝,看到張翠山的改變,由衷的歡喜。
這個人…張翠山,是由他看著一點點振作起來、成長起來的。
每每想到這裏,楊逍就覺得心中的愛意又濃了一分。
張翠山終於想通,決定下山,楊逍還來不及阻攔,俞蓮舟破開了虛掩的木門,一把利劍已然橫在了張翠山的麵前。
“二哥?”張翠山愕然,因為知道俞蓮舟不會傷他,甚至一步不退。
俞蓮舟冷哼一聲,一向嚴謹的人這時候卻衣著淩亂,衣袍的擺子上甚至還沾了泥點。大約是經過了連夜趕路,他黑沉著一張臉,眼眶下的顏色卻還要更深。甫一收起長劍,劈頭蓋臉就是一句:“翠山,隨我回武當!”
張翠山看他麵色凝重,心也跟著高高懸起,急切的問道:“武當?武當怎麼了?”
俞蓮舟瞥了楊逍一眼,一把扣住了張翠山的手腕,直把人往外拉:“應該問你怎麼了!我教過你多少次,慎言、慎行!你怎麼離開武當這短短時日,竟傳得江湖上都是你與明教楊逍勾結的流言?你現在就隨我回武當!往後我回嚴加管教你!”
這一番話,聽起來像是發難,張翠山卻是最清楚自己的這個二哥——看似嚴苛,實際最最護短。他說這麼一句把人帶回去嚴加管教,其實是把他護進羽翼之下,就是有一些急公好義之士上武當討說法,俞蓮舟也會用一句“俞某正在管教愚弟”把人給推出去。
隻是這一次,張翠山不願接受俞蓮舟的庇護。
“放開我吧,二哥。”張翠山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倦意,他掙開了俞蓮舟的手,沒用多大的力氣。俞蓮舟回過頭去看他,神色還是冷冷淡淡的,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裏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高高升起,在張翠山的再一次開口中,升到了頂端:“我不覺得有錯,在和楊逍相交的這件事上。以前是我的是非正邪觀太分明了,這一次卻看得明明白白!那些昆侖派的人,隻對無辜人大逞威風,也算正義?隻要濟世為民,就算明教中人,也非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