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一樣。即便當初提出分手是有賭氣的成分,可持續了這麼久的時間,賭氣分手最終也會變成是真的了。
張雲超看到龔名怔怔地望著酒杯發呆,大致猜到他在煩心些什麼,忍不住開口問他:“怎麼,小辰那邊還沒信兒呢?
龔名掃視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手機,而後搖了搖頭。
張雲超拍了下他的肩膀,試圖安慰他說:“小辰年紀還小,腦袋一時可能沒有轉過來。不過,我也能理解他。之前我和杜加剛剛確定交往時,他也差點要被調去b市的醫院實習,跟我分隔兩地。我也是死活不願意,最後托了關係,死命地把他留在了現在的醫院。c市離b市開車隻要三個小時,那我都不願意跟他分開呢!何況你們現在這樣分別處在世界的兩個半球,小辰當然不願意。”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想要和戀人分開啊?”龔名看著張雲超道,“再說小辰這情況和當年的杜加能一樣嗎?b市的那個醫院比杜加現在的醫院要低出一個等級,杜加留在現在的這個醫院,對他的職業生涯來說是個提升。要是小辰留在國內也能有同樣好的發展,我當然也希望他留下。可問題是音大和聖帝凡相差得可不止一個等級這麼點。”
☆、第76章 相見與拒見
龔名這些聽似有理有據的辯白,在張雲超這裏,顯然並不能得到認同。龔名話音落下之時,張雲超便輕哼一聲,衝著他道:“你倒是思慮得挺成熟,方方麵麵都替他斟酌好了。可是有用嗎?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但這在小辰的眼裏都一樣,結果就是你把他給推開了。”
龔名:“我是……”
不等龔名說完,張雲超便抬手擺出製止的手勢,開口搶斷道:“別說你是為了他好。什麼對他是好,什麼對他是壞,沒人替他這個當事人決定得了。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反倒是你,好像時常看不明白自己。你該不會是借著把他送出國的機會,而在逃避些什麼吧?”
龔名握著紅酒杯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他今天終於體會到,“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句話了。一想到連粗神經的張雲超都發現了,他立即驚覺到,一向敏[gǎn]的小辰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呢?
當時他一味地把將小辰送出國這事歸結為是在為他的前途著想,可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他其實已經為他的事忙到心力交瘁。對於賀辰對他全身心投入的感情,他也常常感到無法回應,力不從心。所以一次次地,他下意識地選擇了逃避、退縮。賀辰一定是早就看透他了,對他感到失望透頂,最終才會忍痛提出分手的。
是啊,就連他這個當事人也對自己這個大人的所作所為感到絕望了。龔名眉頭緊皺,仔細分析著他在這段感情裏,究竟一直在扮演著的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賀辰向他表白時,他以“二人年齡差距大”為借口逃避;賀辰主動想要與他發生更加親密的關係時,他以“他要高考”為借口逃避;賀辰想要留在他身邊時,他以“為他的前途考慮”為借口親手將他退走。如今這樣細細想來,龔名才終於清醒地意識到,在這段感情裏,這個被他一直當作孩子的人,一直是個主動勇敢的追求者。而他這個自以為是的大人,才是那個隻會退縮,一味逃避的懦弱者。他不但配不起小辰的愛,更配不上他這個人。
他懊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看清,但時至今日,他搞懂了這些也並不晚。這一次,他這個不合格的“大人”決定拋開一切,像賀辰一樣,不計後果地勇敢一次。
想到這裏,龔名放下酒杯,“騰”地一下站起了身。張雲超摸不到頭腦,注視著龔名,詫異地問:“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