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阿彪!”
“從這裏逃掉我會給你更多好處,這些價值都在我的身上——範澤凱的錢還有……”
“快他媽的開槍,殺了他!”
“我好歹把你當兄弟,阿彪!”
“別信他的鬼話,他是警察!”
高傑閉上眼,這一刻終於還是來了。在短暫的靜默中,那以往演練過無數變對這個世界的最後訣別竟然在這一瞬降變得無比蒼白,腦中隻剩黑漆漆一片,也許,這便是死後的世界。
“你們都他媽地閉嘴!”
阿彪大喊一聲,他身體顫唞著。此時高傑調轉了槍口,貼近阿彪肚子扣下扳機,隨後響起第二聲槍響,兩人同時彎下腰——。高傑撞向集裝箱順著箱壁滑下,阿彪則仰麵倒地,口中噴血,死不瞑目。
當海關偵察局的小隊趕到時,隻見躺在血泊中的兩人。
戰鬥已經結束。碼頭上聚集著各方戰友領導,罪犯被押送上汽車,連記者也頗不急待地出現了。眼前的畫麵一點也不真實,似乎更貼近夢境。
他頹然的身影背向一片喧囂,迎著海風,居然嗅到了一鍾久違的甜蜜。
嚴建東幾乎調來全市警力將出逃的範澤凱包圍——他將馬歌軟禁在家中一個多月,為的就是這一天——做他的人質掩護他出逃。
當港口的戰鬥結束,高傑馬不停蹄地直奔機場而來。當他到達的時候,一切都重新平靜下來。
他直衝進膠帶圍起來的候機大廳,金鑫被人押著和他擦肩而過。救護車燈安靜地旋動,救護人員抬著擔架跑了進去,他也跟著他們快步趕往事發現場。
那時的他,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躺在地上的除了範澤凱,還有馬歌。
他站在那裏,雙腿發軟,一頭跪在地上。
忘了時間和空間,忘了她是誰,忘了自己是誰,忘了失聲痛哭,忘了悲傷,忘了絕望。
世界一瞬間變成白色,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冷得他瑟瑟發抖。
北座的天空很藍,很藍,頭一次從這裏,看見了藍色的大海的輪廓;雲很白,白得像他從未見過的雪山。
藍宇主樓屋頂。
女孩爬上水泥欄杆,遙望遠方。一張開手臂,那些風好像穿透了身體。她深吸口氣,用盡了全身力氣,大聲呼喊著某人的名字。
☆、尾聲
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碼頭的行動取得了成功,盤踞在吳國英心裏的毒瘤終於被連根拔起,嚴建東也給上級交上了滿意的答卷。這件事前後牽連出了埋在各個部門中的定時炸彈,海關、市委均有牽連,連田局也是其中一份子,無不讓人感到意外和震驚。
電視電台、各大報刊媒體沸沸揚揚地炒了一路,事隔若幹月後還是人們街頭巷尾、飯前茶後熱衷談論的話題。專案組還因此獲得了公安部頒發的集體二等功的殊榮。
局裏組織了慶功會,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高興得起來,直到個個都醉地差不多了才鬧騰成一片。幾個大男人居然抱在一起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