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伴笑了笑,把縮成小小一團的音姬抱進懷裏:“乖,乖,爸爸永遠不會責怪女兒的。這對你身體有沒有傷害?”
“好像沒有。”
“你要是出問題了,你媽會跟我離婚的吧。”鯉伴望天。
“鯉伴爸爸要是出問題了,媽媽會自殺的吧。”
“……應該沒那麼嚴重。”
“所以,所以我要保護爸爸啊!不能讓媽媽傷心!”
“女兒你真懂事。”鯉伴揉了揉音姬的劉海。不過,讓一個小女孩保護,鯉伴渾身上下有種說不出來的無力感。
音姬閉上眼睛,火紅色的‘畏’緩緩纏繞在她身上。火焰在安靜地燃燒著,鯉伴卻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燙了。
鯉伴不禁讚歎:“厲害,厲害,比你弟弟陸生要厲害多了。”
音姬抿著嘴笑了笑:“這是酒吞……叔叔教給我的。其實我很喜歡酒吞叔叔的,但是媽媽不喜歡酒吞叔叔,總是跟他對著幹。”
鯉伴雙手捧起音姬的手,火紅色的‘畏’一點點和墨黑色的‘畏’糅合在一起,纏繞到鯉伴身上。
如果說滑頭鬼的‘畏’是收斂起力量,那酒吞童子的‘畏’就是單純的力量爆發。
鯉伴感覺自己身體的一半很安靜,另一半卻好像在燃燒,力量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出體外。
鯉伴簡直打心底佩服音姬。
酒吞童子的‘畏’這麼難以掌控,音姬小小年紀就控製自如。再想想肉包子一樣的小陸生,四歲了,好像除了明鏡止水·櫻以外,隻會惡作劇。這麼弱,以後怎麼找老婆?不過……好像隔壁的加奈小朋友跟陸生玩兒的不錯,組裏新進來的雪女冰麗也挺喜歡陸生的。
不行不行,打仗呢,不能想這些有的沒的。
鯉伴晃晃腦袋,站起身,集中精神,將兩種截然相反的‘畏’融合在一起。
“要走了喲,小音。”
“嗯!”
有酒吞童子和滑頭鬼兩種畏,那些高溫的火焰形容虛設。鯉伴的幻影在劇烈燃燒的火焰中化為灰燼,真身又在低溫空氣中涅磐重生。
酒吞站在地獄百鬼的盡頭,酒紅色的頭發垂在身側,雙眼被幾縷亂發蒙住。
眼見就要接近酒吞了,鯉伴卻放慢了速度。
這個酒吞,渾身沒有一點點殺氣,和最初那個鬼王狀態的酒吞差距甚遠。
鯉伴猶豫了。這樣的敵人,不是放棄戰鬥,就是在積蓄力量。顯然以酒吞童子的性格,後者可能更大一些。
如果硬碰硬的話,音姬也可能會受重傷。
鯉伴正考慮著要不要一拳揍扁酒吞童子,酒吞童子說話了。
“音姬,你也要離開我麼?”
酒吞的聲音透著一點點卑微和乞求。音姬從沒見過這樣的酒吞,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酒吞自嘲地笑笑,繼續說道:“看見這些地獄小鬼了麼?都是我的百鬼,可是沒有一個是真實的。從一千年前,我在平安京稱霸,跟在我周圍的妖怪或是迫於我的力量,或是給我賣笑。我始終聚集不起一支真正忠於我的百鬼隊伍。後來,我被安倍晴明算計,去了地獄。我覺得挺好,到地獄的話就能重新開始,說不定能有一支像樣的百鬼,可還是不行。我不明白,為什麼像滑頭鬼這種小妖怪能有百鬼,我就不能有。奴良鯉伴,音姬才見你沒多長時間吧,她跟我相處四年了,最後還是選擇離開我,跟了你。我不明白啊,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