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姬隨口說道:“陸生也是大壞蛋!”
山吹剛想說些什麼,音姬卻甩掉山吹的手,朝著某個方向跑去。
山吹抬頭一開,酒吞正站在那裏,手裏捧著一束嫩黃色的山吹花。
又到了一年的春季,山吹花盛開的日子。
這天晚上,山吹和酒吞吵了一架。
山吹很少為一件事歇斯底裏,生氣了會埋在心裏,不讓別人和她一起悲傷。她和鯉伴結婚後,基本沒有吵過架,雪麗常常誇他們是超模範夫婦。
這天晚上,山吹氣得渾身發抖。
“音姬是鯉伴的女兒,她是滑頭鬼的孫女,不要再教她酒吞童子的‘畏’了!”
酒吞沉默。
“她是怎麼學會酒吞童子的‘畏’的?”
酒吞依然沉默。
“萬一這對音姬的身體有害怎麼辦?”
“不會的。”酒吞終於回話了,他凝視著山吹,忽然笑了,“音姬,她沒必要學滑頭鬼的小把戲,她是我的女兒,怎麼能像滑頭鬼那麼弱?”
“滑瓢大人和鯉伴大人都很強。”
“那隻是在你看來。”酒吞冷哼一聲,“在我看來,他們連螻蟻都不如。安倍晴明是螻蟻,他們連安倍晴明都招架不住。”
“你說什麼?你知道什麼了?告訴我。”
“我說你今天是不是喝錯藥了啊,早知道你是這麼一個喋喋不休的女人,我酒吞大爺真沒必要費心費力追你。”
山吹一怔,低下頭,又抬起頭,神色比剛剛更加堅定,語氣放緩了不少:“酒吞童子大人,請告訴妾身,音姬為什麼會學會酒吞童子的‘畏’?”
“不說。”
山吹迅速抽出袖子裏藏著的小刀,抵在酒吞的脖子上,眼神冰冷:“酒吞大人,您對妾身的好,妾身都記在心裏,可您明白妾身的心意的。妾身對鯉伴大人……”
山吹還未說完,架在酒吞脖子上的刀刃就化為粉末,掉落在地上,燃燒成灰燼。
山吹怔忡之間,酒吞已拉開房間的隔扇,丟給山吹一句話:“我隻知道,殺了安倍晴明,你就能永遠留在地獄。明天一早,等著安倍的項上人頭吧!”
酒吞的狂笑聲充斥著空落落的庭院。
山吹頹然地靠在牆上,一顆心仿佛沉入海底。
酒吞幾乎帶走了院落裏所有能打仗的小鬼,就連音姬也沒有落下。
山吹不知道心裏什麼滋味。
她為了鯉伴、為了音姬,幾乎傾盡了自己的全部。可就像酒吞說的那樣,她太弱了,所以,哪怕是羽毛飄落的軌跡都改變不了。
山吹漫無目的地走在院落裏,卻正巧碰上美崎香。
美崎香手裏拎著兩個巨大的布包,看到山吹之後,臉上微微驚愕:“怎麼你也在……?”
山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嗯,酒吞大人去攻打地藏殿了,我太弱,他把我留下了。”
“你說什麼?”美崎香神情古怪,“他騙你的吧。陰摩羅鬼大人說今晚安倍晴明會來將軍殿取一樣東西,酒吞大人不想跟安倍打,所以才把人都帶走了。不過像我們這種女人,他才不在意,所以把我們留下了。趕快收拾收拾東西吧,萬一被安倍晴明誤傷了怎麼辦?”
山吹聽了之後異常平靜:“他不是很強麼?怎麼也怕安倍晴明了?”
“我也隻是聽陰摩羅鬼大人說的。酒吞大人最近在使用一個禁術,好像是把一種妖怪改造成另一種妖怪,費了很大力氣,啊啊,不愧是酒吞大人啊,好厲害。”
山吹的眼睛漸漸睜大。
難以置信。他在把一種妖怪改造成另一種妖怪?
那音姬……
山吹的心髒開始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