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受了蜈蚣妖怪的毒,要趕快處理一下才行。”鯉伴邊往奴良組宅邸走,邊說,“雪麗,準備一間空出來的屋子吧。”

雪女迅速點點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她平時總喜歡趴在走廊上,慵懶地朝天空眺望,可真幹起活來的時候,比所有妖怪都麻利,家務活、打仗,沒有一個落後的,唯一失敗的……恐怕就是沒成為滑頭鬼的妻子吧。每每看到瓔姬,羨慕是羨慕,也自愧不如,瓔姬確實比她更適合成為滑頭鬼的妻子。

雪女很快收拾出了一間空房,帶著小妖怪們把裏麵的浮塵掃幹淨,鋪好床墊。

鯉伴把山吹放在床墊上,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小腿,上麵是一道蜈蚣咬傷的疤痕,已經開始流出膿液。

山吹緊閉著雙眸,額上滲出涔涔汗珠。

鯉伴的右手凝集了一團暖光,光亮覆蓋住山吹的傷口,傷口很快就愈合了,白淨的小腿完好如初。

“雪麗。”

“啊,是。”雪女至今看到那治療傷口的能力還是有些恍惚。

“照顧好她,她的名字是山吹乙女。”鯉伴低聲道。他也很想親手照顧山吹,可是……如果不立刻行動打倒山本那個混蛋的話,山吹很有可能再一次受傷,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鯉伴拉開門,神情和之前的閑散截然相反,那是一種妖怪之主應有的表情,淡漠,冷酷。長而濃密的黑色睫毛下麵,是他沒有一絲溫度的金色瞳眸。門外站著百鬼夜行回來的妖怪,看到少主,紛紛恭敬地問好。有些跟鯉伴比較熟絡的妖怪抱怨道:“回來的話跟我們說一聲啊,少主,有些話要……”

鯉伴淡淡地瞥了那妖怪一眼,妖怪立刻閉上嘴。

今晚的鯉伴和往常的鯉伴似乎不太相同。

“我也有些話要說。老爹在麼?”鯉伴低聲道,“把幹部們也都叫來。”

奴良組總部,一間灰暗的屋子陰冷恐怖,煙霧繚繞。幹部會議正緊急開始。鯉伴坐在奇形怪狀的妖怪之間,修長的手指上夾著一根煙杆,嘴裏緩緩吐出濃濃的煙霧。

“確實,都是些從來沒聽說過的妖怪。”

“也就是說,根據調查的結果,您是說他們是新誕生的嗎?”

幹部們也都對這位看起來散漫的妖怪少主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嗯,就當作是這麼回事吧。”鯉伴的回答倒有些隨意。

一目咬著煙杆,瞪了瞪唯一的一隻眼睛,說:“也就是說,您不是在一直玩耍麼?”他跟在總大將身邊多年,要突然聽從年輕的少主的話,有點困難。而偏偏這位少主是個貪玩的少主。

鯉伴沒有回話。

一目哼了一聲,這件事一天不解決,他那位美麗的妻子也得不到安生:“竟然都是些襲擊人類的家夥呢,真是下流又讓人驚嚇啊。”

狒狒撩起了他的麵罩,下麵露出一張截然不同的可愛臉蛋:“在我們的地盤裏取得這畏,夠討厭啊,是不是有什麼團體?”

盤腿而坐的滑瓢摸了摸下巴,裝深沉道:“嗯,真不好辦呢。”

一旁的牛鬼立刻嚴肅起來:“怎麼了,總大將,有什麼線索嗎?”

滑瓢認真的樣子立刻破攻,兩眼一眯,手指晃了晃:“嗚,差一點就想出來了。那個啊,我一個熟人一直在擔心,說他的笨蛋兒子正熱衷於什麼愚蠢的遊戲……百、嗯,百……”

滑瓢敲敲腦袋,唉,這人老了,腦子就是不好使了。忽然,一個詞飛進了他的腦子。

“對了!是百物語!”

眾妖怪紛紛把目光集中到總大將的身上,鯉伴淡淡地看著他不靠譜的老爹,心裏麵已經浮現出了某個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