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空暮沉沉的陰著,好像是下雨的前兆。
三月,本該是大地複蘇,春暖花開的季節。然,自入冬以來老天便沒下過一場雨,土地幹旱,種下地的麥子都要幹死了。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過,每次老農們歡呼過後,這天又放亮了,一滴雨也無。
此時,鎮國將軍府一處偏僻的小院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間或幾個老婆子死命磕頭求饒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一個端著熱水盆的丫頭見著院子裏哭喪似的情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登時便紅了。隨著咣當一聲,那丫頭飛奔進產房,邊跑邊喊道:“你們都要造反嗎?趁著將軍不在要把夫人欺負死才甘心是吧。好啊,你們來啊,先從凝碧的屍體上踏過去。要是小少爺有個什麼閃失,我凝碧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小少爺?哪來的小少爺!這就是你家小姐調教出來的人,尊卑上下不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將軍府的臉麵都讓你們這些個破落戶丟盡了。”一個拿著鎏金拐杖,通身富貴打扮的老婦人站在裏間門口,臉色黑沉沉的盯著衝進來的丫頭。
“凝碧,凝碧,你快來啊。”裏間傳來顫巍巍的哭聲,破破碎碎。
凝碧朝著處在門口的老夫人草草的行了一禮,掀開簾子便見小丫頭跪了一地,她的小姐瘋了般撲向一個接生婆子,婆子手上拖著個紅彤彤的嬰孩,看起來毫無聲息。那婆子臉上盡是驚慌,雙手停在半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凝碧一見,身子禁不住晃了晃,閉了閉眼遮去其中的悲痛,撲上去和那粉衣丫頭一同抱住,聲音打著顫道:“小姐,小姐您把嘴巴鬆開,都流血了,將軍要是看見您這個樣子會心疼死的。您還年輕,您和將軍還會有很多孩子的。”
“凝碧,快,快把我的孩子搶回來,我要親親她,她會死的,會死的。”好像見著了救命稻草,長發淩亂,渾身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絕美女子蒼白著一張小臉絕望的懇求著。
“小姐,您不要這樣,水色好害怕。”粉衣丫頭牢牢的抱緊那女子的腰身,好像就要失去什麼了,緊緊地不放手。
“放開我,放開我啊。”女子終是放聲痛哭,透明修長的指甲狠狠的扣進腰上那雙手的肉裏,“你們怎麼就聽不見,我的女兒她正在叫我,她說她餓了,她冷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的女兒她還光著身子,她會冷的,會冷的。”
“小姐,您冷靜一點,小小姐已經死了,死了!”死命抱著女子的粉衣丫頭歇斯底裏的吼了出來,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悲痛欲絕。
“她沒死,她真的沒死,你們要相信我,要相信我。”好像要極力表現自己的真誠,女子睜大了眼睛看著身前的人,一雙手死死的捏著綠衣丫頭的手臂,不用懷疑,那衣服底下肯定已經是青紫一片了。
“夠了,像什麼樣子,主子不像主子,丫頭不像丫頭。張婆子,把孩子抱給她。”興許是從外麵沉澱好了情緒,此刻,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打著地麵,麵上早已經恢複了波瀾不興。隻能看見她耳朵上的翡翠圓珠隨著主人身體的晃動而搖搖曳曳,清冷的光影映在這老夫人保養還算得宜的臉上,顯得她整個人越發的莊嚴肅穆。
“是,老夫人。可是……”張婆子呐呐的還要說些什麼,但是看見夫人用懇切感激的目光看著自己,便將已經用小錦被包好的孩子遞了過去,可惜的看了一眼渾身青紫的嬰孩。她接生了那麼多次,死嬰也不是沒見過,但是像夫人這般瘋魔的也是少見。
“啪”“啪”“啪”女子接過孩子扯開小錦被照著孩子的小屁股就狠狠的打了幾下,小屁股立馬血紅血紅的。女子緊張的看了看孩子,好像這樣折騰還不夠,又在孩子全身各大穴位處按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