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不可聞地歎氣,放下手中的茶杯,低聲說:“或許吧。但是,我很不忍心讓他受誤會……畢竟,他太不容易了。”
“他過來日本,已經是違背了家裏很多人的意願。
“包括,即將過世的父親大人。”
正準備喝茶的我果斷放下了茶,以免把茶水噴出來,否則可就太糟糕了。
“你還不知道吧,他和我是橙氏家族的孩子,他是長子,我是二子。”橙以澤的聲音淡得如同極地冰川裏的水,“因為是長子,所以他比我要辛苦很多,從小就被逼著教很多東西。如你所見,他因為這樣而成了完美的人。”
“從小到大他都沒什麼朋友,家裏給他的沒有快樂的童年。在他十四歲之前,他一直在日本這邊學習,這棟別墅也是他之前住的。他似乎還在這邊認識了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十四歲回國之後,我才見到他。我在自己的國家享受著最完美的童年,所以我學不會他的圓滑。但即便如此,我也被家族逼著,學會了冷漠。
“他比我更適合做家族的繼承人。今年年初,家父患病,難以治療,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我哥很快就會成為繼承人,繼承這個家族。”橙以澤用一種極其淡漠的口吻,說著異常狗血的故事,“可他卻在最緊要的關頭跑到了日本,說是要去找那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為他的愛做最後的一次努力。”
我不忍心再聽下去,“可是他,失敗了……”
“我哥其實到現在還沒回國,所以我前段時間不得不來找他。家裏實在有太多事需要他處理了,而他卻在這邊不知道做一些什麼……當然,這段時間,他也會抽時間幫忙……”
我猛地一驚。
有一些片段,像是零碎的玻璃,紮進我的腦海。
一次是在電影院——
【借著電影屏幕的光亮,透過淚眼婆娑的雙眼,我看見橙以弘接了個電話,然後輕聲對黑子說了幾句話,接著便一臉歉意地離開了位置,臨走前還遞給黑子一張銀行卡,似乎是讓他自己回家。】
一次是黑子接電話——
【“以弘……”忽然黑子話鋒一轉,帶著猶豫問了出口,“為什麼,你一個星期都沒聯係我?出什麼事了嗎?”
小心翼翼的聲音,如覆薄冰。
“……哦,既然是這樣,那也能理解的……”說完沒多久,黑子便掛斷了電話。】
還有橙以弘說過的話——
【我也有我的無奈,我努力去爭取過我的愛,甚至有些不擇手段。但,不管怎樣,如果我得不到,那我也隻能放手了。】
這些片段逐漸拚湊在一起,我看見了一個完整的橙以弘。
原來他說的無奈,是這個意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因為這是對愛情最後的努力和爭取,所以他才會選擇用這樣看起來有些卑鄙的手段。
“家裏人無法理解他的做法,好在,他今天終於打算回國了。”橙以澤的眼神裏也有些傷感,“等著他的是家裏那個巨大的牢籠……”
我仿佛有梗在喉,一句話都接不上來。
這場愛情的防衛戰,我和奇跡的各位最終贏得了勝利。但是,橙以弘,這個不知怎麼就失敗了的失敗者,卻輸掉了他的所有。
走出別墅的時候,我抬頭看著淡得發白的藍天,上麵有積雪一般的白雲,還有永遠都耀眼的陽光。
一架飛機飛過,不知道載著誰的思念,在天空中劃過一道痕跡。
起風了,那道痕跡變得很模糊。
卻又把過去和將來,劃分得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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