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劍回鞘。
陳風神情冷冽已久,但已不再殺氣逼人,特別是一雙眼睛不但給人感覺仿佛在發光,而且冷靜而智慧。
先前的陳風給人一種漠視一切的世外之人,如今陳風身上似依舊視天下為螻蟻,但給人感覺已不是冷眼旁觀,望天上雲卷雲舒的世外之人。
此刻的陳風給人感覺一種說不出的力量。
田光感覺陳風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隻要下定決心,便沒有任何人阻擋得了的人。
若非親眼所見,田光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個人能在如此短暫時間,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實在難以置信那位神秘曹先生的一句話,居然能令人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明白,那區區一個回答,真那麼重要嗎?
可事實就在眼前,已由不得他不信了。
陳風聲音已響起。
仍舊冷冽且平靜的聲音。
“田光先生,你和六指黑俠一樣,都是大忙人,本不應當在一個地方逗留太長時間。”陳風道:“可你偏偏停在韓國新鄭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否準備在新鄭做一些什麼嗎?”
田光麵色不變,心裏已有些驚訝。
原本陳風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可這一刻偏偏關心起他的事情來了,這不是變化,又是什麼呢?
田光微微一笑道:“你認為我想在新鄭做一些什麼?”
陳風淡淡道:“農家原本是諸子百家學派中最獨特的一支,上不侍奉天子,下不求聞達於諸侯,但求天下百姓安居樂業,故此對於七國之爭,天下之爭一向不太在意,可自從先生執掌農家以來,屢次在天下掀起驚天波瀾,此次在韓國都城逗留如此長時間,也不外如是。”
陳風望著田光,一字一句道:“先生可是想自上而下改變韓國政局?”
田光微笑道:“你認為憑借區區農家之力,就能改寫一國之命運,那麼也實在高估農家的實力了。”
陳風淡淡道:“如果僅以農家一己之力,自然難以功成,倘若能在韓國尋到了一個符合心意的人選,執掌韓國大權,那麼農家的主張未必不能實現,隻不過現如今的農家似乎並沒有尋到符合心儀的人選,這才導致遲遲沒有行動吧。”
田光已笑不出來了,他發現陳風的眼睛似乎有一種看穿人心的力量,他更發現陳風雖然從不介入天下紛爭,門派爭鬥,可陳風對於這些事情都似乎了若指掌,如數家珍。
在陳風麵前,田光甚至感自身已沒有任何秘密可以隱藏。
麵對如此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的陳風,田光略作沉吟,也給出了明確的回應:“閣下一向是個我行我素的遊俠,為何突然理會這世俗之事呢?”
陳風立刻給出了答複。
“那是以前,而不是現在。”
田光目光灼灼盯著陳風:“以前和現在又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