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隆重的婚禮。”才怪,其實她巴不得隻去登個記就當了了這件事的,可是國光那家夥卻始終堅持要給她個隆重的典禮好彌補些許過去對她的缺失。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上次的訂婚難道還沒被玩夠嗎?要知道那件事可已經幾乎成為她的噩夢了好不好。
“前陣子為了引二叔出來的時候,爺爺就一直在籌備這件事了。他可是連喜帖都準備妥了,隻差上麵沒有打上日子而已,要隆重當然不是問題。”還是沒什麼表情的板著臉的他用慣常的語氣訴說著足以讓眼前的未婚妻抓狂的句子。
“但是,但是……哎呀,總之我不要這麼早嫁人啦。”她才24歲,為什麼這麼早就要當人家的黃臉婆啊。至少,也要等到28歲才可以考慮吧,她暗揣著。
“就這麼決定了,馬上我就通知他們開始籌備,半個月內一定給你一個隆重的婚禮。”快刀斬亂麻,就此定案,不準上訴,退庭!
“什麼時候又變成半個月內了?”月大聲地抗議著,垂頭喪氣的看著眼前的化驗單。都是它啦,才會害的她現在這麼鬱悶。但突然間,她又象想到什麼一樣展演一笑,隻見她壞壞的湊近他的耳朵:“其實要我答應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
國光一貫以來的平板臉色在一瞬之間變得相當錯愕,怎麼原來冰山也可以有這種表情嗎?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一定要說嗎?”他的問話底氣相當不足。
“一定,一定。”一反方才鬱悶至極的表情,月賊兮兮的笑著,那表情就好象一隻剛剛得到什麼意外收獲的狡猾貓咪。
難得的淡色紅霞染上臉麵,點點頭,國光的眼神對上眼前“可惡”的小女人:“那你聽好了,我隻說一遍。”深呼吸,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國光的語調還是嚴肅而認真的,隻是在表達這樣的設定對白的時候,實在是顯得有那麼點,呃……怪異:“我想在這個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一個象你這樣……鍥合我的女子了。你是我眼中最完美的女子,失去你,我的一切也將沒有任何意義。”照著預定的程序說完月要求的“甜言蜜語”的國光卻在這之後追加了出自內心的一句和可媲美奇跡的難得笑意:“所以,我的這一生都不會放開你,我……愛你。” 偶爾,冰山也是懂得心愛女子的心的,該說的,其實他並不會少掉任何一點,不是嗎?
拿出總是隨身攜帶的盒子,裏麵盛載的是他對月,同樣滿滿的情意:“這是我在歐洲比賽的時候,高價收到的一塊純度很高的月光石。”美麗的半透明白色圓石,美的就像天上那皎潔明亮的一輪,最真實的人間化身,流光溢彩的表麵泛著奇異的藍色:“月光石,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墮入凡塵的狄安娜的眼淚。”擎高這塊無暇的光之石,他的聲線低柔:“希望,可以用它,換回在你那裏,已經整整寄放了24年的我的心靈,可以的話,最好還可以順便帶回你的。”
月翹起唇,用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拿出裏麵幻化成七彩光澤的月之石:“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塊,其實是我的月之石的?”略帶抱怨的問著,她真的認為如果她不說,遲鈍的他根本都不會發現呢。撫摸這帶著他體溫已快10年的月之石,月輕輕地說著:“給了我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會還給你。最多我答應你,你的心啊,我會好好的保有它一輩子,永不放棄。至於我的……”
學他的樣子揚起握著月之石的手,她讓這七彩的光芒照上他的眼:“不是早在這顆月亮寶石交給你的時候就一起帶給你了嗎?”這炫目華麗的石頭,她怎會不知道它確切的名字,這是在當年,她又怎能料到,她有一天真的可以收到這表麵冰寒卻可奇異溫暖她的光之石呢?
月和光,其實是相互依存,缺一不全的。月的美便源自這本不是她自身的光,而光正因為月才會幻化成如此迷人的樣子,蠱惑眾生。在這皎潔的明亮裏,隔膜著兩個根本是一體的透明玻璃,慢慢渙散碎裂。月和光,當他們真的已經不再隔著那隻能看見彼此卻無法感受對方溫暖的鏡,相互守望的時候,似乎在瑰麗無雙的月亮光華裏,真的可以映出,他們同樣已合為一體的心靈。不過,也許,其實本來他們就是一體,並未分開,亦從未分開過。隻是那平滑堂皇的鏡,卻貌似完全的隔開了他們,讓他們隻能在它記憶的影象裏,繼續愛著對方。所幸的是,鏡底水銀的毒是無法戒除的藥,而他們亦在這彼此深受其毒的時刻握住了對方的手,不會在鬆開,這一次,便即真的,是一生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