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管倭國、朝鮮、荷蘭如何打,於大清都是他國事務,但琉球卻是大清藩國,殺琉球使臣就是向大清公然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外務部在胤礽授意之下迅速反應,分別修書倭國和荷蘭駐南洋總督,責問並要求他們就這事給出一個交代否則追究到底,另一麵,三處海軍已經整裝待發,隻等一聲令下,分兵而出。

當然關於這事背後的真相到底如何,滿朝已經熱血沸騰的文臣武將都不會去追究,這還是大清第一次主動出兵攻打他國意圖向外擴張,怎能不叫人興奮,即使是當初對他靡費巨大籌建海軍頗有微詞的王公朝臣,這一回也都摩拳擦掌翹首以盼等著看這一仗的結果。

而事實到底如何,別人不知道,至少皇帝陛下和正準備出征的大將軍心裏是有數的,殺琉球使臣的不是倭國,不是荷蘭人,當然也不是他們,雖然胤礽本確實有這個想法,真正做下這事的卻是朝鮮人。

前線探子送信來回報這一詳情,胤礽起初有些意外,隨即又覺得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李焞這也是狗急了跳牆走投無路之下的病急亂投醫了,朝鮮的使臣幾次到遼東代朝鮮國王向大清請罪表達願重為大清屬國的意願,最後卻俱是被胤礽吩咐將之給轟了回去,清國皇帝完全不為所動,如今朝鮮已然是被逼上絕路,隻能兵行險招殺琉球使臣以挑起胤礽對倭國和荷蘭盟軍的憤怒,迫使大清出兵。

如他所願,胤礽本就想著要怎麼找一個名正言順的出兵理由,這回李焞便拱手給送了上來,自然是樂得順水推舟了,收到消息之後不但吩咐人不要聲張,還命人幫著將朝鮮做下事情的證據都給抹了,讓倭國和荷蘭兩國有口也說不清。

當然不管他們認還是不認,胤礽都已經下定了決心,這兵是勢在必發。

遼東的駐軍已經開到了與朝鮮交界國境處,胤禔則率軍從京裏出發,按著胤礽吩咐,爭取在四月中旬領兵大軍壓境朝鮮。

在大軍出發的前一日,才大婚不久的弘皙來與胤礽請戰,說是願意隨胤禔一塊出征,做副將也行,隻求胤礽給他這個機會。

胤礽聽了詫異不已:“大軍明日就要出發了,你現在來給跟朕說你也要隨軍出征?有你這麼胡鬧的嗎?”

弘皙低垂著眼鎮定回道:“兒臣是經過深思熟慮,還望汗阿瑪成全。”

“原因呢?”

“當年汗阿瑪也以皇太子的身份領兵出征,斬殺噶爾丹,從此威名遠播,兒臣從小耳濡目染,也想效仿汗阿瑪,不願做個隻會紙上談兵的皇太子。”

胤礽輕眯起了眼,定定看著跪在地上倔強堅定的弘皙,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片刻過後,便就笑了:“小弘皙,你知道當年朕打了勝仗回來之後,你汗瑪法是如何對朕的嗎?”

自胤礽登基弘皙被封太子之後,胤礽就再沒這麼用過小時候的稱呼喊過他,弘皙聽得微怔了片刻,輕咬住了唇,不答話。

胤礽笑著繼續道:“猜忌、懷疑、試探,那個時候朕立了大功,卻沒有得到該有的褒獎和封賞,反而因為被你汗瑪法忌憚,身邊親近之人一個接著一個被除去,朕被孤立東宮,不讓觸碰朝事,皇太子的身份成了一個擺設,若非朕運氣好,怕是今日就沒有朕這個皇帝,也沒有你這個皇太子了。”

弘皙不太明白胤礽與自己說這些的用意,但是聽他語氣裏帶著笑意,說得雲淡風輕又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一般,一時心裏更是惴惴難安,卻依舊咬牙堅持道:“兒臣想去,請汗阿瑪成全。”

胤礽輕挑起了眉:“當真?”

“當真。”

“有沒有其他的原因?”

“……沒有。”

“行,你去可以,”胤礽道:“但是你隻能做副將,跟隨你大伯王左右,聽從他的命令,日後軍功也歸屬你大伯王,這樣你也願意?”

“兒臣願意。”

既然弘皙如此堅持,胤礽倒是無所謂,便也就答應了他,讓之回去做準備。

被特地傳來的胤禔聽過胤礽的吩咐和叮囑,當下就去東宮找了弘皙,隻問他一句話:“你想隨我去戰場,是真的隻是因為跟你汗阿瑪說的那樣的原因?”

弘皙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別開了眼:“大伯王,既然汗阿瑪都答應了,您就別問了。”

“弘皙,上戰場的事情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弘皙點頭:“我知道這事不是鬧著玩的,但即使有其他的原因,我跟汗阿瑪說的話也都是出自真心……大伯您放心便是,我有分寸,也不會亂來給您添麻煩。”

胤禔輕歎了歎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我跟你汗阿瑪說了,延緩兩日再出發,你做好萬全的準備,不用這麼匆忙。”

“謝……大伯王。”

離開之前,胤礽又像之前每一回胤禔出征之前那般,親手把保平安的護身符掛到了他的脖子上,神情嚴肅看著他,沉聲叮囑:“早日贏得勝仗,平安歸來。”

胤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