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虛無衡的心裏,是不想在這場聖地大會奪得什麼太過出名的名聲的,他來這的原因十分簡單,一是幫助吳老鬼拿到暖魂草,二是利用聖地大會決出的西州天驕這件事,拿一個不錯的成績,想讓紫耀南天的高層看到,這樣,他就可以趁勢而起,慢慢走進紫耀南天內門掌尊們的視線,從而實現往內門進入的鋪墊。
虛無衡心裏很明白,自己的修為,明麵上還是天宗三品,而這個修為跟自己的年紀比起來,看著是十分搭調的,並不怎麼太過引人注目,不像樓棲月、任遨遊他們,年紀不到三十,已經步入天元境了,如果自己一味的求上進,拚了命的拿第一,動用身上所有的寶物,那在任何一個掌尊眼裏都會覺得自己太急功進利,並且,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特長,隻是憑著寶物要個名頭罷了。
這樣,就不足以引起紫耀南天高層的重視,反而還會讓人覺得太過功利。
所以,虛無衡想要的隻是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既讓人感覺到自己有可取之處,又不能顯得太過樹大招風,一句話概括就是,一個人有多大的本事,就應該處於什麼位置上。
而隻要讓門中高層看見自己,那再在紫耀南天待上兩年,就有機會真正進入內門了,也就是說,他現在需要的不是直接進入內門,而是需要一個跳板。
正因為如此,所以虛無衡才覺得目前悶聲發大財才是最有必要的,而不是什麼事就冒頭,跟人你死我活,那樣沒有什麼意義。
於是在來九鳳宮之前,虛無衡就想好了,隻趁火打劫,拿到火靈膏,然後就退出九鳳宮,回頭在大會結束之前,找個差不多的對手,奪下擂主之位,拿個二、三十名,最不濟四十名左右的成績也挺好,根本用不著像其它人那樣,鬥的頭破血流。
可世事難料,虛無衡越是不想跟人鬥的急頭白臉,就越能遇到這種事。
火靈膏已經到手,虛無衡本想離開九鳳宮,哪曾想出來之後就沒看見袁祺萱,還聽到了不遠處有打鬥的聲音,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過來,人還沒看清楚有幾個呢,就聽見樓棲月和吳一鳴的對話,才知道,袁祺萱為了幫樓棲月,已經跟天問山的人交上手了。
“這不是純純的找不自在嗎?樓棲月的功力那麼深厚,你閑著沒事兒插什麼手呢?樓棲月要是打不過吳一鳴,人家不說走就走了?你這麼一弄,那不打都不行了。”
虛無衡向來都是一個目的性十分明確的家夥,他非常知道自己心裏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對自己沒有利的事,是絕對不會摻合的,所以,當他發現樓棲月和袁祺萱陷入苦戰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援助,而是目光陰沉的在樹林裏沉思了起來。
上去幫忙?
還是不幫?
此刻的虛無衡,正在捫心自問,問自己跟袁祺萱的關係如何,算不算朋友?至於樓棲月,他根本沒理會,畢竟今日才算正式談過話,擱在以前,二者之間也就是個從屬關係,除了在人麾下,基本上是八杆子打不著。
但是虛無衡現在直接掉頭走,也是因為糾結。
人活在修玄界,固然還做到能狠下心來,可也不能一點人性味都沒有。
此時的虛無衡想起了跟袁祺萱之間的種種,這位心大的姑娘,雖然嘴有點碎,沒事好吹噓、說點大話之外,性格、人品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虛無衡想了半天,也沒能讓自己的心徹底冷成了一塊冰砣,因為他就算再不想承認,自己已經跟袁祺萱是不錯的朋友有關係了。
朋友遇到了困難、遇到了麻煩,不管不好吧。
正想著,“混”的聲音傳來:“在這糾結什麼呢?”
“嗬,糾結要不要摻合一下。”虛無衡聞聲一笑。
“混”聞言無語,但提醒道:“拚命的事,你可以不幹啊,現在出去,火靈膏至少能拿四到六瓶,沒有必要讓自己身處險境。”
“我當然明白,可人活著,總不能老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吧。”虛無衡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了打算了。
“混”沉默了片刻,道:“嗬,你都要想好了,還糾結什麼呢?”
“我是在想,救了這個丫頭怎麼能讓他的爺爺,也就是我們聲名赫赫的袁大長老給我拿點好處。”虛無衡磨著牙怪笑道。
“啊……那你要是這麼想,應該救。”
話音落,虛無衡深吸了口氣,心念一動,神魂遊走,胸前藏在皮膚之下的《邪炎天罡符》瞬間湧出一股熱流,隻見一個古老的光紋緩緩浮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