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燈火搖曳的房間,蔡通散去了壓倒一切的恐怖玄力,回到椅子前坐了下來,手掌拍著桌子道:“虛無衡是剛來的,對山裏的情況還摸不清楚呢,你們就說他有意針對黃師弟,這合理嗎?”
“他來的那天,我清楚的記得連山門都沒進,就讓我派到了南林園當獸師,督管靈寵,他能有什麼壞心眼?”
“南園玉書是樓山主擬定頒發的,全山下上,是凡跟南林園有過接觸的都按照南園玉書行事,他一個剛剛上來的見習弟子,四六不懂,沒事得罪黃師弟幹什麼?”
蔡通言之鑿鑿道:“事兒我問了,人家是覺得南林園的靈陣不夠牢固,而南園玉書分明寫到,身為護園獸師,有責任將那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否則犯了錯,還要挨罰,虛無衡是玄符師的事兒,我也是剛剛知道的,去了就把他痛罵一頓,沒錯,他私自改動了靈陣,肯定是讓黃師弟顏麵無光了,可他並不知道那靈陣不能改啊,也根本不清楚靈陣是黃師弟親手布置的,山主還誇獎過。”
蔡通氣哼哼的說著,根本不給盧懷德插話的機會,用著訓斥的語氣說道:“我已經罰過他了,罰他半年的薪俸靈石,外加一個月閉門思過,你的人去了,他是沒辦法才出來的,這難道不夠嗎?”
“可是……”盧懷德心有不滿,就要插嘴。
蔡通立馬擺手打斷道:“你不用可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說他私自篡改了靈陣等於宣告山裏來了一個比黃師弟更厲害的玄符師,是嗎?這樣大家會在私底下說,黃師弟的玄符修為也就是平平無奇,這等於故意打壓了黃師弟,對不對?”
盧懷德無言以對。
蔡通氣道:“這麼點簡單的道理,你懂,我能不懂嗎?可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大張旗鼓的把他處置了,這件事兒不就鬧的滿城風雨了嗎?你想過沒有?”
盧懷德愣了一下。
蔡通道:“本來,這件事僅有你們幾個人知道,你們誰都不說,大家會知道有人篡改了靈陣了嗎?而且虛無衡是無心之失,你要是為了這個就嚴肅的處罰他,是不是有失公允呢?到時候外麵會怎麼傳?那不會說是虛無衡犯了多大的過錯,而會說黃師弟他心胸狹窄,容不得他人,到時候,全山上下都知道了,你把黃師弟置於何地?他還要不要臉了?”
一番話,說的盧懷德汗流浹背。
不得不說,蔡通的考慮是非常合乎邏輯的,這虛無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改了靈陣,是有點落了黃師兄的麵子,可這又不是什麼大錯,肯定不能重重責罰,一旦重罰,那不就是依規處置了,山上的弟子會想,這是不是黃師兄容不得虛無衡,故意給人家穿小鞋,甚至想把人逼走。
畢竟山下就這麼一個厲害的玄符師,現在又來了一個,肯定有點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
而黃師兄,那可是在明月山府除了山主以外的二號人物,你一個二號人物,就這樣極端對待一個新來的,那就是占了天大的理,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想通了這一點,盧懷德冷汗都下來了,因為這件事他還沒有上報給黃師兄,前來找蔡通理論是他自己的行為,而本來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讓他這麼一折騰,弄不好整個明月山府就都知道了,甚至還容易傳到外麵,到那個時候,黃師兄的臉可就真沒地方放了。
考慮到這一點,盧懷德嚇的渾身發抖,再看蔡通的眼神就沒有那麼多怨言了,反而變得乖巧道:“蔡師兄說的是,是我莽撞了。”
蔡通看著盧懷德,其實心裏老大的厭惡,但他不會說出來,隻幽幽一歎道:“現在收手還來的及,你回去告訴許忠、付紅月他們,不要再把這件事往外傳了,而我也會提醒虛無衡讓他守口如瓶,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這樣也不用鬧的滿城風雨,至於靈陣,改了就改了吧,回頭誰問你們也不用說,我會讓虛無衡說,改動靈陣的事,黃師兄點頭了,並且也指導過,這不就行了嗎?”
蔡通是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處理的此事,而在盧懷德聽來,也是十分在理的。
“哎呀,那就多謝蔡師兄了。”盧懷德大喜,連忙拱手道謝。
“謝就不必了,但有句話我得說,你把你的人管好了,尤其是那個什麼付紅月,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口中哪裏來的那麼多是非,做事用點腦子,不也給你省心嗎?”
盧懷德點頭稱是:“是,師兄教訓的是,我回去就教訓她。”
“行了,沒事你就退了吧。”
“那師兄,剛才的事,您別往心裏去啊。”盧懷德也確實被蔡通嚇壞了,連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