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夜裏,為了尋找牧湛清,牧王寨發動了整個南山坊的力量,最終也沒能找到人,最後還是牧琰在逃亡的途中費盡千辛萬苦才將消息傳遞出去,牧敵這才請出了清修中的牧宗,組織南山各部的人馬火速趕來,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如果這一次沒有虛無衡抓住了騰甲這個活口,牧琰和牧湛清等人根本就逃不出來,或許一個活口都剩不下。
於是,當牧敵看見自己的女兒時,那種憤怒、怨懟以及擔心、憐憫的心情,是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了了。
“你這個逆子,我打死你算了。”
牧敵看著披頭散發的女兒,心裏麵痛惜的不得了,可是當他看見五、六十人的隊伍最終剩下僅有十人時,那股邪火也是止不住的往上竄。
“寨主,寨主……”一大群人上前攔著,有人規觀道:“小姐已經得到教訓了,這一晚上九死一生,您就饒了她吧。”
“我……因為她,死了多少人,這個逆子,我真想打死她啊。”牧敵欲哭無淚,氣憤的罵著。
“爹,女兒知錯了,甘領責罰。”牧湛清跪在了地上,兩行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牧琰傷勢頗重,但還是忍著沒有昏厥道:“這次太危險了,但錯並不全在清兒身上,我也是著急了,才去猛王寨救人,本以為能送清兒出去,沒想到雙龍寨準備的如此萬全,要不是古月,我們全都跑不出來。”
“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跑出來的?古月,古月人呢?”
“他在這……”牧琰回頭看向虛無衡,可南山坊沒有人認得恢複本來麵貌的虛無衡,大家都在人群裏找,最後還是牧琰將虛無衡指了出來:“這就是古月,哦,其實他應該叫虛無衡。”
“還是我來說吧。”望著一個個滿頭霧水的熟悉麵孔,虛無衡先告了個罪:“牧老前輩,牧寨主,在下虛無衡,三年前因為在青州得罪了六律書寨和玄符師行會,無奈逃至十絕山,後易容變聲,改換麵貌,化身古月,住在了貴寨……”
說到這,虛無衡將自己的經曆原原本本且簡單明了的介紹了一番,牧琰在旁邊跟著補充,將昨天夜裏的救人到今天早上的脫困也是說了一遍。
當眾人聽完,他們才知道虛無衡的來曆,不禁有些駭然,他居然在牧王寨的眼皮子底下渡過了三年,這三年期間,居然沒有人知道他易過容,這種玄符手段,實在是高明啊。
牧敵聽完之後,皺著眉頭不說話了,通過虛無衡本人的介紹,以及三年前那場並不太大的風波,他現在也是明白過來,虛無衡的真實身份被人認出之後,也許牧王寨會遭到六律書齋的報複。
盡管,牧王寨不怕這種報複,可六律書齋的大名,在西州依舊如雷貫耳。
虛無衡在牧王寨住了三年,沒有被發現也便算了,可如今,他的身份再也藏不住,那六律書齋和玄符師行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啊。
而後,怎麼安頓虛無衡呢?
牧宗看出了牧敵的憂鬱,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都在想什麼?”
眾人一愕。
牧宗哼道:“無論他是古月,還是虛無衡,那又能如何?就因為六律書齋,他就不是牧王齋的恩人了嗎?牧敵,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
聽到牧宗的訓斥,牧敵老臉臊的通紅:“我,我沒想什麼啊?”
“哼,你不是怕牧王寨受到牽連嗎?猶猶豫豫的,哪還像個寨主?”牧宗毫不留情的訓斥了一番,轉而看向虛無衡,衝著眾人說道:“今日老夫在此再重審一次,衡公子自與老夫結識那日起,便三番五次助我牧王寨擺脫困境,幾次大事,我牧宗都親眼目睹、親身經曆,既然他是我牧王寨的恩人,那無論他究竟是什麼人,身上有多少麻煩事,隻要衡公子在我牧王寨,那就不能讓外人欺負了他,牧敵,你身為一寨之主,也是牧家嫡係傳承,這知恩圖報的道理,老夫就不用跟你重審了吧。”
牧敵聞聲,連忙向虛無衡拱手一禮:“衡公子,對不住。”
“牧寨主,無需如此……”
牧宗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反而把虛無衡弄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時,牧宗道:“如今,衡公子又救了牧琰和牧湛清,於情於理,他都是我牧王寨天大的恩人,就算日後六律書齋找來,我希望我們不要懼怕,大不了,跟他們拚了又能如何。”
牧宗表明了心跡,但這時,虛無衡摸了摸鼻子,打斷道:“牧老前輩,無需如此,其實我已經準備離開了。”
“嗯?”眾人聞聲,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