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婆娑的山林間,牧湛清目光呆滯的看著虛無衡,一股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不由自主的湧上了心頭。
聽到虛無衡問起,牧湛清小臉騰的一聲紅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並不飽滿的小胸脯,用細嫩的雙手下意識的一捂,扭過身去呸的一聲罵道:“流氓!”
虛無衡聞言醒悟,知道自己言語有失體統,立即改正道:“姑娘,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看這孩子剛剛出生,又喊著餓,你能找到能喂哺的奶娘嗎?”
牧湛清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也不說清楚些,前麵有個寨子,要不然你跟我過去吧,那裏有奶娘。”
“那太好了,要不這樣吧,這孩子就交給你了……”虛無衡雙手捧著娃娃遞了過去。
“交給我?”牧湛清略顯懵比。
虛無衡厚顏無恥道:“是啊,你看,這孩子初生時你正好在這,這說明你們兩個有緣啊,要不你就將她收養了吧,我看這小家夥長的還蠻可愛的。”
牧湛清急的手忙腳亂:“我……我……我怎麼收養啊,我才多大啊,要是把這個孩子帶回去,寨子裏的人怎麼看我啊?我爹會打死我的,你……你怎麼不收養呢?”
“我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帶著個孩子合適嗎?再說了,我孑然一身,天天往深山老林裏麵鑽,孩子也不安全啊。”虛無衡已經想好了,自己還在被追殺當中,帶著個剛降生的娃娃實在是太不方便了,何況自己又準備在山裏修煉,山裏麵毒蛇猛獸比比皆是,萬一有一天,自己一眼沒照顧到,孩子再被野獸吃了怎麼辦?
所以他就琢磨著,把孩子交給牧湛清收養。
可是牧湛清也沒帶過孩子啊,她今年才十九歲,家裏正準備給許親事呢,這親事還沒上門,自己就帶回去個剛降生的嬰兒,脊梁骨還不被人給戳死啊。
牧湛清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不能收養她,我要是收養她,我會被唾沫淹死的。”
“喋喋,母麻,餓!”這時,小家夥眨巴著眼睛,脆生生的喊了“爹”。
這一叫,牧湛清似乎找到了根據,指著小家夥道:“哎?你聽,她管你叫爹呢,你不養誰養啊?”
“叫什麼爹啊?我跟她沒啥關係啊?小家夥,你可別亂叫。”
“喋喋!”白胖的娃娃根本也不理,肉嘟嘟的小手抓著虛無衡的衣襟就要往裏拱,似乎要找吃的。
“咯咯,你看,她不認得我,偏偏認得你,你不養誰養。”
“我……怎麼養。”
虛無衡正說著,小家夥伸手從他的懷裏拽出了一隻血淋淋的吊墜,就要往嘴裏塞,虛無衡一看這還了得,忙不迭的要把吊墜抓回來,這玩意吃進去,還不得憋死。
可是他稍稍用力一拽,卻沒拽動,小家夥抓的很死,她貌似很喜歡這個吊墜似的,眨著透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虛無衡。
虛無衡這才想起,吊墜是寇尊給的,他仔細打量著吊墜,發現吊墜上麵刻著兩道自己都不認得的玄符,不禁感覺到疑惑:“這是什麼符?”
正當他因為吊墜疑惑的時候,牧湛清道:“行了,你也別爭了,這小家夥分明隻認你不認我,再說了,我一個黃花大閨女,再怎麼樣也不能在沒成親之前收養一個剛降生的孩子啊,要不這樣吧,你跟我回寨子裏,先在那住下,我再給你找兩個奶娘,先把她喂飽了再說。”
聽著牧湛清的提議,虛無衡也是頗為無奈,目光遲疑的看了看小家夥,見小家夥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一時心下不忍,隻好點頭道:“那就這樣吧,我先跟你回寨子裏,把這小家夥喂飽,然後你看看你們寨子裏有沒有好心的人家收留她,反正我是不能帶著她,這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
牧湛清一聽,也覺得虛無衡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個人明顯就是一個在修玄界飄蕩的獨行客,讓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帶一個孩子,還不一定把孩子照顧成什麼樣呢?
“那好吧,先跟我回去再說。”
“好。”
說完,二人上路了。
穿過山林,走在到處都是樹木的深山裏,沒多大一會兒,虛無衡就走迷糊了,不過牧湛清卻是輕車熟路,帶著他上山下山、進穀出穀的,從容自如,一看就是經常出沒大山的山裏人。
小家夥此時裹著虛無衡拿出來的袍子已經睡過去了,而那個吊墜始終她都不肯撒手,虛無衡沒有辦法,隻好將吊墜掛在了小家夥的脖子上,還幫她把血跡擦幹淨,與此同時,一邊走,也就跟牧湛清一邊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