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的是,”陳公公抺抺眼淚,“娘娘,奴才下去給你熬藥了,蓮花,好好伺候著。”

看來這個陳公公不像如兒她們這麼好騙,他對於神仙教拳一事還不太相信,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是以竹妃回光返照,念著主子舊日的情意,也傷感著自己即將陪葬的命運吧。孟心竹笑了笑,又看向玉蘭花,放心吧,本娘娘不會讓你們陪葬的,這是我答應竹妃的事。

傍晚時分,宏德龍湫一個人走在月康山的回廊上,想起昨晚在這裏發生的事情,看著手中的發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見它主人的廬山真麵目。小昭正站在山頂的花園裏,見皇上慢步過來,忙上前,“皇上,臣發現了點東西。”他指著草地,“這裏明顯被人躺過,而且還有和那女子灑出來一樣的粉塵。”

“哦?這麼說,她到過這裏?”

“是,而且臣發現,這裏隻有離開的腳印,沒有來的腳印。”

宏德龍湫皺皺眉,隻有離沒有來?怎麼回事,難道她是從天而降的嗎?“今天宮裏,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回皇上,沒有,隻是聽說,冷宮裏沒了位娘娘。”

孟心竹靜靜地站在玉蘭花樹下,樹上的花朵已經全部開放了。竹妃告訴過她,這株玉蘭樹是她從家鄉帶來的,是竹妃最喜歡的花,如今樹在,花在,而人卻……一陣風過,幾瓣花瓣飄了下來,孟心竹看著散落於地的花瓣,想到昨日才相見的人兒,不由一說:“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盜藥(一)

孟心竹每天一早一晚都會在池塘邊打一遍太極拳,如兒和蓮花也越來越高興,相信主子的病就快好了,連陳公公都開始相信那個夢了。在竹苑的大多時間,孟心竹都在看竹妃留下的書籍,這恐怕是她這二十幾年來最清閑的日子了,想到之前刺激的生活,孟心竹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如此適應這樣安靜的生活,她不由地想起二年前他講的話“你,不應該成為我們這類人,十二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可是被帶入組織的人隻有兩條路,活著待在組織或者死著出去,我不希望你死。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去學習其他人不需要學的詩詞歌賦和琴棋書畫嗎?為什麼從來不派你去刺殺?也不希望你犧牲自己的色相?因為我眷戀著你的那份純,我希望能盡自己的所能去維護它。……因為這份眷戀很危險,它會讓我失去理智,去做一些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情,我不喜歡這種被牽絆的感覺,組織也不需要我的柔情。”這麼長時間,她第一次想到這位老師、戀人,如果他發現自己在現時社會裏失了蹤,會不會對曾經的放棄後悔呢?在那個時代,自己和他無緣,如今到了這個異時空,是不是意味著到徹底放手的時候?孟心竹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應該用什麼心情來思考這件事。

宏德龍湫坐在月昆宮裏,看著月妃翩翩起舞,可是他的思緒不在舞蹈上,已經五天了,已經安靜五天了。那女子是乎人間蒸發了,小昭到處都找不到。宮牆宮門都沒有特別的回報,太醫院也很平靜。是她沒有受傷還是已經傷重人亡?他不禁伸手摸了摸放在衣袖裏的那束發卷,為了找她,這幾天自己也在皇宮裏走動,可是所見所看的人沒有一個有那雙眼眸。

月妃已經停止起舞了,因為她發現那個觀舞者並沒有關注她,隻是若有所思地坐在那裏,一隻手放在衣袖裏。最近她聽到外麵不少議論,說是皇上近來特別喜歡在後宮裏走動,甚至去了好幾個之前從來沒有去的嬪妃宮殿,而且總是和顏悅色的跟每個人說話,弄得後宮各個嬪妃都開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