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起地上的彈頭,拿近聞了聞:“這麼濃的計量,憑你的小身子板兒,估計迷的意識都不清醒了吧。”

說著他正準備幫他。

那邊嗬斥了一聲:“再等等。省得一會兒麻煩。”

閔六反應了片刻:“也對。”要是現在弄醒他,等會還得刪除他的記憶。是麻煩。

往前的地上坑窪的,車子本來就不好開。薑成林雖逃出來有一會兒,但並沒有開多遠。

他咬著牙。啐了聲該死。薑成林把剛才那些人都當成是野生保護區的人了。

要是被他們抓住,驚動了當地的警察,那就大事不妙了。

想到這裏,薑成林抓起左陽剛才拍視頻的手機就往車上砸。直到把它砸成了稀巴爛,無法再修複的地步。

他吐了口氣,這下什麼又都不存在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就在這時,他視線以內突然降下一道身影,黑衣長發,落在他的車頭上,重量壓下去把他整個車子的後半身都翹了起來。

薑成林明晃晃的看見那車頭的鐵蓋被硬生生踩出兩個腳印,因為幹燥摩攃還濺出了些微的火花。

再定睛一瞧,那人嘴裏呼著白氣:“薑~叔~叔~,你怎麼又跑了啊?”

刀藍把頭抬了起來,麵目有血,印著身後的白月光看過去,氣場嚇人。

薑成林一下子驚慌失措,以為自己見到了鬼,方向盤亂打。車在坑窪的地上到處亂竄。

刀藍一手把車頭的鐵皮按下去,摳住,架住支力點。另一拳照著薑成林麵前狠狠的砸了下去。

隨著“哐”一聲,車上的擋風玻璃瞬間碎成了稀巴爛。

藍妹一把揪住薑成林的衣領,輕輕一用力,就把他拎了起來。帶著人跳到旁邊的空地上。

車子一下不受控製,甩了出去。

刀藍從身後抽出剛才薑成林用來打他的軍用棍:“想嚐嚐這個是什麼滋味麼?啊?”

說著揮棒就打了下去。渾身還在顫唞,因為憤怒。

這是她八年前的屈辱,是薑意的屈辱,是剛才的屈辱,她要一一討回。

歐七抱著手臂,在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眉目間的心疼又重了幾分。

那軍用棍本就是鐵質的,打在身上,肉跳起來疼。

還沒有兩下,薑成林的皮骨就受不了了,爬過來要求饒。

刀藍不理。八年前的是記不清了,可剛才的一棍一棍,她全部數在心上。

丫頭打紅了眼,邊打邊哭,她這麼多年埋在心裏的委屈,和苦,伴隨著眼淚掉了下來。

她扯著嗓子在哭。肆無忌憚地哭。

薑成林叫喚,叫喚著求饒。

哀怨的聲音在空曠的原野上蕩開。

到最後,薑成林也沒有求饒的力氣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死灰一樣地眼神看著從地平線升上來的白月光。

刀藍也扔了棍子,不打了,她打不動了。

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哭了。蹲在旁邊,自己抱著自己,隨著哭泣的聲音,身體起伏,漸漸變啞。

歐七走了過來,把人攬到自己的懷裏。也不說話,下巴頂在她的腦袋上,單手輕輕拍她的後背。

白月光下,冷麵俊美的男子抱著懷裏哭泣的少女,剪影被遠遠拉長,印在大地心中。

佛說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我們活在這世上,都得受下這七苦。

苦盡才能甘來。

*

歐七回來時,一手抱著刀藍,一手拎著薑成林。

“七哥。給我吧。”老五過來,把薑成林接了過去。都是些皮肉傷,沒有致命,是他自己不經用暈了過去。

他找了根繩子把人綁起來。

“小六,幫我看看這個,能不能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