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成林的視線已經適應了車頭的大燈,逆著光慢慢能看清刀藍臉上的表情了。冷淡,戲謔,還夾雜著一如既往的瞧不起。~思~兔~在~線~閱~讀~
他心一緊。該死,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眼神。他又往前走了走。草原上風吹草低的聲音顯得尤其詭譎,或者說是落寞。月亮升高了。
“藍,是薑叔叔對不起你。薑叔叔沒臉再見你。”他邊說,邊瞥眼打量刀藍身後的車。
沒人。
“對不起?哼~”刀藍挑釁的哼出來,“別跟我說什麼對不起,你這種廉價的人和我說對不起隻會降低我的檔次。”
“我…對不起……”
“你閉嘴,薑成林。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和我的爸爸比?憑什麼娶我的媽媽?”刀藍知道,這是薑成林心口最脆弱的自尊,“我一直搞不懂,像你這種人還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不要說了……”那邊的人,眼睛變得血紅。
“我就要說,薑成林,你給我聽好了,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坐牢。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行蹤?是媽媽告訴我的~她在你和我之間,還是選擇了我啊~不過這也正常,你算什麼東西?你在我們家不過是個外人,外人你懂不懂?你根本沒有資格成我們家的一份子……”
刀藍句句都往他脆弱的靈魂上撒鹽,他那貧瘠到不堪的自尊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
可最後一句,刀藍挑著眉嘲笑他的最後一句,才讓他的眼睛徹底的泣血:“薑成林,我媽嫁給你那麼多年……從來沒讓你碰過吧?”這是她猜的。
卻沒想到成了擊垮他的最後一根防線。是真的。
薑成林發狂似得掏出腰間的軍用棍,朝刀藍衝了過來。
十年前,他灌刀佳人酒喝醉的那晚上,床上的人一臉嫌棄的將他推開,那時的神情,眉宇的厭惡,還有嘴裏低喚“陸南軒”的名字。這一切如今想來都深深地刺痛他。
“臭婊/子~”薑成林嘴裏罵著,手上一棍子就照刀藍的頭敲了下去。刀藍躲得快避開了要害,可卻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完全沒了還手的餘地,隻能抱著頭,在原地被他打。
躲在車身後麵的左陽,舉著手機,畫麵裏拍下的一切都那麼清晰。可他除了在這裏咬著牙,什麼也不能做,刀藍說過,要等,要等從薑成林的嘴巴裏親口說出,對,我根本不是神經病。
明明發了誓,再也不讓她出事的。
……
刀藍的嘴角開始沁血,不是被打得,是她咬的。上麵撕裂般的疼痛在一棍棍落下之後,襲遍全身。她不叫,不求饒,一如八年前一樣。
“為什麼不求饒?啊?刀藍,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麼?就是你身上這骨子的狂傲勁兒,和你那個下黃泉的爸爸一個賤樣子。”他邊打邊罵。
精致的頭發和血水黏膩在一起。額角因為忍痛布滿了窸窣的汗珠。她咬著牙,驕傲的抬頭,她成功了,成功的讓野/獸原形畢露了:“薑成林,你永遠,也比不過我爸爸。”
說完,當頭一棍正好敲在她抬起的頭上,血水順著眉眼流了下去。
車後的左陽眼裏噙著淚,傻丫頭,你少說兩句。他比被打的人更難受。可要是現在衝了出去,才是白白辜負了刀藍的覺悟。
“賤人/~我告訴你,這裏一個人都沒有,我要把你帶走。帶到荒涼的山村裏,囚禁你。我不會讓你死。還記不記得八年前的日子?嗯?”他笑,“我會讓你的下半輩子都不虛度。還正愁那些鄉村裏的野娃娃打起來不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