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硯愣了愣,停步,背對著土地,很是嘲諷:“也是,如今我這紫微大帝名存實亡,這兒自然是他官大,你聽他的話行事也無可厚非,區區在下又算得了什麼?”
土地更惶了,麻杆似的腳抖啊抖,話都說不利索:“帝尊折煞小老兒了!”
看著土地兒那副左右為難、委委屈屈的小模樣,沈臨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笑看的小土地眼都直了。
“罷了,我又不是真的要走,不過是想氣氣他而已~”沈臨硯四下尋了個大石頭,往上頭一坐,將包袱隨手扔膝頭上,將摘的一野草咬在嘴裏玩,掃一眼小土地,“喂,我說小土地~”
土地趕緊上前,因著這一眼背脊發涼也得撐著頭皮扯笑:“帝尊有何吩咐?”
“以後別喊我帝尊,明曉得我如今的這個身份尷尬得要死,不揭我短麼~”沈臨硯皺皺眉,“反正以後我就是跟著大哥混了,你喊我一聲公子也不為過,嗯~沈公子。”
土地忍不住擦擦額上的冷汗,為難道:“可是帝君那……”
“……”沈臨硯頓時連咬著野草的興趣都沒了,一把從嘴裏吐掉,整個人也懨懨的歪在石頭上靠著,“管這管那,大哥整天就是不放心我……我都說了,公子小燕那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會再招惹旁人他就是不信,搞不好他背地裏還瞞著我找別人呢,哼!”
小土地一聽個開頭就知道苗頭不對,本著少聽少說閑事莫管的處事原則,小土地剛要告退,冷不丁空中一聲清淺的輕笑傳來,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勾陳帝君看著強悍,實則最忌諱這位主兒的桃花債上門來追著討的。
而如今,離了那小院,勾陳帝君接二連三攔下的債主哪還擋得住?尤其現在,小道上那標致的小身板一搖一搖過來的,不正是債主之一麼?
來人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小土地,看著平和有禮,可那眼神背後的警告,錐子一般瘮人。
小土地忍不住後退一步。
勾陳帝君是一定會知道這事的,而憑他的身份地位,哪裏能阻止?
告辭的話都來不及說,趕緊化作一陣青煙跑回自己的洞府,權作裝傻沒看到。
沈臨硯乍聽這聲音先是一愣,而後看到山道上越走越近的人影,皺在一起的臉瞬間像枯花逢甘霖,騰的一下站起來,就差沒撲過去了。
“南鶴!”
當年謝臨淵雖是替他找著了棲身的狐狸殼子,讓他寄魂後便匆匆趕回天界了,那時的他記憶全無,打從識人人事開始就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被同族欺負了好些年。
而就是這樣的時光裏,他偶遇了一個人。
一個路過他的狐狸洞,曾給過倒在洞口奄奄一息的他熱乎乎饅頭充饑的男人。
若不是這個男人,或許他和裴元崢、謝臨淵如今還是陌生人。
那時候他還認不得謝臨淵,對裴元崢也隻是懵懵懂懂的兄弟之情,而早在之前,他心裏隻有一個小小的心願,那就是要娶眼前人為妻……縱使那時候還小,不知道什麼是嫁娶和世俗常理,隻想把眼前的人完全的占有。
沈南鶴,他沈臨硯亦父亦兄的摯友。
公子小燕的第一個相好。
也是最出名的一個。
可以說公子小燕的名聲迅速響遍四方,與青蔥化老薑般極盡老手的燕好之術,此人功不可沒。
沈臨硯每每在謝臨淵提起此事時都會忍不住尷尬又悶氣,二人沒少為這事置氣鬧別扭。
謝臨淵的惡言囚禁,裴元崢的狠心離棄,當年先後被謝裴二人所傷,若非渾渾噩噩的時候沈南鶴如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