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湖麵震動,龐然大物搖頭晃腦一陣,竟在水底嗆出口血色。
謝臨淵大驚,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動作很是利落靈活的遊過去,一陣光芒閃過後,龐然大物化作一個人影,被他抱上了岸摟在懷裏,拿出一個瓶子給他喂藥。
眼見著蒼白的唇微微恢複了血色,謝臨淵這才鬆了口氣,柔聲喚他:
“敬之?”
沈臨硯懨懨的倒在他的懷裏,也不掙紮賭氣了,悶悶的就是不回他話。
謝臨淵卻喚不夠似的:“敬之~”
沈臨硯無法,隻得睜開眼瞪他:“不是說羽族不擅水、碰不得水麼?方才眼都不眨就跳下來……又騙我是不是?”
謝臨淵卻不想細談,笑笑一筆帶過:“沒什麼,你是水族的,水性我自然要學~”
若非修為達到了一定境界,羽族元神入水那便隻有死路一條,就是化作人形,也是要去掉半條命的,可他……沈臨硯默然了,他居然什麼都不肯說。
“你傻麼?”沈臨硯輕喃。
謝臨淵搖搖頭:“什麼叫傻我不懂,隻要你能活下來,能開開心心的陪著我,那我就是傻,也甘願~如今天界之事,外界的人與我們再無關係,我就不信還有誰有能力闖進來打擾我們。”
“大哥……”
“嗯?”
“你怎麼就知道這世上除卻我倆,就沒有人能破咱們的結界和幻術呢?”沈臨硯輕笑,窩在他懷裏蹭蹭腦袋,閑適挪揄。
謝臨淵順了順他的發梢:“誰說隻有魔女婉越敢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凡是想分開你我的,不讓咱們好過的,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你放心,今後絕對不會有這麼一天。”
沈臨硯累極,眼皮睜也睜不開似的一個勁耷拉,哼哼:
“有你守著我,真好……真好……我喜歡你……大哥……”
良久,謝臨淵低頭吻在他的額上:“嗯。”
直到沈臨硯閉眼沉沉睡去,謝臨淵才歎口氣,忍不住現出了原形,虛弱的擁著沈臨硯,口吐人言,輕聲道:
“敬之……我對你這份情,你不懂不要緊,有你這話,我就是豁出性命,也值了。”
……
他做了個夢。
一條小蛇想要化龍,一隻美麗高貴的火鶴拚了命的幫他尋找需要的材料。
兩個人找著找著,發現最後一味藥材,是火鶴的心。
小蛇和火鶴都不明白,為什麼化蛇卻會要羽族的心。
可是火鶴看小蛇那麼希望能化龍,所以火鶴狠了心,放棄快要圓滿的功德修行,把自己的內丹送給了小蛇,然後在小蛇的懷裏閉上了眼。
小蛇很後悔,他沒有拿火鶴的內丹化龍,而是好好的藏在了隻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帶著沒了氣息的火鶴想回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湖底。
可是火鶴的身子剛觸到冰冷的湖水,就化作一團大火,在湖麵上熊熊燃燒。
小蛇急了,撲上去想把火鶴拉出火海,可是不管他身上的鱗片被燒得如何皮焦肉爛,不管他如何呼喊咆哮不甘,火鶴最終隻剩下一片粉末,風一吹,就散了個幹淨。
小蛇心灰意冷的回了湖底,終日鬱鬱寡歡。
後來小蛇經過多年修行,修成了半龍的蛟,能化形了,便日日跑去各界,看火鶴的輪回,不停的變換著身份守著他,然而見麵卻並非給他帶來了好心情。
一次又一次的生離死別,一次又一次的看著火鶴和不同人的相遇,喜歡上不同的人,小蛇絕望了。
最後一次輪回,小蛇散盡所有修為,為火鶴同有交情的司命星君謀了個神籍的命格,地位尊崇,卻意外自司命處得知,就在火鶴決定把自己的心助他化龍的時候,就來找過司命星君,希望用自己十世顛沛流離不得善終,來換小蛇的仙途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