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 / 2)

筆教他寫字的身影,挺直的背脊端正肅穆,偏冷的語調糾正著他執筆的方法,不似陸言的不耐煩,也不若沈越的好說話。

那個人……如耀眼的星辰一般的存在。

他望之不及的存在。

居然會在酒後對他……繼而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麵……

或者,他能選擇忘卻那段記憶,算是一種天大的恩賜了,不是麼?

執著,未必就是真的好。

他應該往前看才是。

然而那個深刻在腦海中的人影,就算他記不得他的名,他的樣貌,他的聲音,或許……這一生都不會在心頭消散吧。

在這陸言的府邸住了這麼多時日,或許該看開了。

不然,他也不會猶豫良久,答應了陸言的親事。

他與陸言打小青梅竹馬是不假,可那樁婚事據說是老早就定下的,似乎是沈越同他結拜後,陸家跟這個在他看來來路不明的沈越有什麼瓜葛,來討債的。

而陸家二話不說,竟把注意打到了他這個沒有血親的外人身上。

說什麼父債子償,要他以男子之身嫁進他們陸家。

當時還在談判階段,沈越卻有事匆匆離開了。

而他隻身一人,勢單力薄,陸家半強迫半忽悠的就將這事給單方麵的定下了,還弄昏了他按下手印簽契約,這才成了如今這局麵,沈越後來知道後要理論,也抵不過這一紙婚書契。

雖說沈越一直在勸他,若是不願意,大可不理會。

但……他覺著很累,或許……是該有個家了。

不論對方是男是女,隻要能有個人陪著,就好。

所以,那日他當著陸家所有長輩小輩的麵,應了這親事。

唯一不解的是,他找不到那枚火紅如血的血玉玉佩了。

那是沈陸兩家子孫自出生起就定製隨身佩戴的玉佩,權作定親信物之用。

而陸家的妾室女子與男妻,大多數都姓沈。

這是他不解的地方。

為什麼都姓沈?

還有這陸家持碧玉,沈家持血玉結親的古怪規矩。

然而,當他表明自己弄丟了刻著自己的名字,且此生隻能交給結發之人的血玉時,那陸家老爺竟一改之前嫌棄不悅的態度,大度的揮手揚言不在乎這種禮節小事。

仿佛隻要能讓他的兒子取到沈家的兒子,便是解了氣般舒坦。

不管這人是否真的是沈越的族親之人。

沈越他爹和陸家老爺的恩怨,或許要深很多,他這麼想。

“若是你以血玉弄丟為借口,大哥自有辦法幫你弄砸這樁婚事,可……大哥不明白,你之前明明說過對此親事不滿,為何現在有機會你卻……”

他停下腳步,靜靜看著剛從陸家三堂會審一起出來的沈越,不再似前些日子的惶惑不安,靜靜道:

“或許,我該定下來了,不是麼?”

沈越震了震:“你難道真打算跟陸言……”

沈臨硯垂眸,算是默認。

“可你根本不愛他,他也不愛你。”

沈臨硯嘴角掛上滄桑,眼中無波無瀾:

“愛如何,不愛又如何?日子還是得過不是麼……誰規定夫妻間就一定要愛的轟轟烈烈?相敬如賓也是不錯的選擇……縱使陸言不怎麼像能相敬如賓過日子的家夥,至少有他在,日子不會太難熬。”

“你真的決定了?”

“嗯。”

“……好吧,我不攔你,但若是將來有什麼事,你用式神找我,前些日子教你的術法,可記住了?”

他點點頭,如蓮花般靜靜微笑:“記住了,怎麼……莫非這般急著就要走?不喝杯喜酒麼?”

沈越明顯臉色有些不大好,陰陰沉沉的不知在想什麼,聞言趕緊鬆開眉頭,揚笑:

“喜酒自然要喝的,隻是這些天可能有些事要忙,但還是會抽空來看你,不會冷落你的。”

沈臨硯愣了愣,隻覺今日的沈越有些不同尋常,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遂作罷。

他剛要轉身回屋,沈越卻叫住了他。

“聽說陸家為了絕咱們的後路,請帖已在前些日子就發了出去?”

他點點頭,不解:“是。”

沈越忽然勾唇一笑:“不知可有發至羽族謝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