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2 / 3)

那人眼神一亮,接過去打開一看,即刻大喜。

“就是這個!居然還做成了丹藥!這下小六有救了~”

“真的麼?”謝臨淵也是一臉喜色,蒼白緊繃的臉總算放鬆下來,“那你快去,省的耽誤了小六。”

然而,那人卻皺皺眉,將視線落到他身上一陣打量,疑惑道:“你現下是狐身吧?帶著這靈草沒有什麼不適?”

縱有不適,他也不會說出來,隻得笑笑:“沒有。”

“奇怪……”

“怎麼了?”

“這靈草之所以難尋,就是因為他以尋覓人的執念和情感為食,遇上不設防家夥還會設局,就比如這東西,還是靈草模樣的時候與人自然無異,可若是製成丹藥讓狐族貼身放置,時日久了精氣神被此物蠶食殆盡後,估計人也……”

“……”

沈臨硯後知後覺,但不覺得如何震驚,而是有些感慨,總歸還是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了麼?

他看了眼謝臨淵沒什麼表情的臉,發現他也同樣望著自己,但是那眼底的狠意,與囚著他那會荒唐行事的模樣完全重合,心底不由得直發怵,隻得別過臉去。

“這靈草是那人的式神幻化而成的,”謝臨淵忽然開口,指了錦盒上的紋路,“老不死曉得了我的行蹤,對我宣戰了。”

“謝家的紋章……”

那人臉色一白,拿著錦盒的手都有些不穩,似是回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般。

“老二!”

經著謝臨淵沉眸這一喊,那人才漸漸回過神,抱歉的對他一笑,作揖:“失態了,在下姓謝,家中排行第二,你喚我謝二就好。”

他靜靜的聽著,聞言緩緩傾身還禮。

“福澤山,沈臨硯。”

謝二眼中光芒一閃,挪揄似的瞅了眼依舊麵無表情的謝臨淵,頗有興趣的上前:“你是在福澤山現世的?名字呢,誰取的?”

沈臨硯愣了愣,似乎被問住了,想了好一會才道:“我不知道,聽人說我是被人用繈褓裹著放在了福澤山的山門外的,上頭用小楷寫了‘沈臨硯’三字,所以大家就這麼喊開了。”

“敢問沈兄,表字為何?”

“嗯哼!”謝臨淵的悶哼一聲,頗有深意的瞪了謝二一眼。

謝爾卻不以為意,依舊笑得無害的等著他。

他這回倒不說話了,若真要說表字的來頭,似乎要追溯到很久。

那時候,他還是剛化形成少年郎的小火狐,福澤山外毒瘴密布,經常有山下的凡人或羽族誤入中毒,昏倒在半山腰的小路上。

而他謝臨淵,就是其中一人。

救他不難,難卻難在謝臨淵一開口就喊了他“敬之”。

那模樣複雜而深遠,令甚少接觸人的他很是驚惶,嚇得直接跑回了自己的狐狸窩。

再然後,此人一直徘徊在他的狐狸窩外不肯走,“敬之敬之”的喚著,直到有一日他言說有事要離開,就再也沒在福澤山見過他了。

而“敬之”二字,竟像刻入骨髓的魔咒般印在了他的腦海。

他不曉得當他一想起“敬之”二字的複雜心情是什麼,也不願去細究。他隻要牢記,再重的傷口或許可以愈合得不見縫隙,可積攢在心頭的那股子恨意,或許這一輩子都釋懷不了。

曾經惡毒的話語,無情的誹謗,貪婪的索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謝臨淵恨他麼?

他深深的望向謝臨淵,眼中不知是苦還是澀:

“沈敬之……相敬如賓的‘敬’,如果人與人相處,連個‘敬’字都做不到,談何結交,談何原諒?”

謝臨淵身子一僵,緩緩的抬頭看他,抿緊的唇血色盡退,白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