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2 / 3)

然而,牽著他的那隻手半絲放開他的跡象也無,反倒握得更緊了:“六弟身子一向不好,你陪我去看看,就當見……”

他猛地瞪回去:“誰要去見你的親族!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

“萍水相逢?萍水相逢的什麼。”

謝臨淵淡淡道。

“萍水相逢的路……唔?!”

他掙紮,狠狠推開發了瘋般的謝臨淵,唇畔掠奪似的涼薄柔軟一離開,嚐到血色的瞬間,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和……不舍。

他狠狠一抹嘴角,眸底水光瀲灩得發亮,映著唇畔那手背擦得狠了的紅腫:

“你做什麼!”

不過瞬間,方才那股令人熟悉又懼恨的謝臨淵收起所有的狂躁,恢複了以往的自製內斂,麵上雖是如此,他人卻如夜幕隱藏下的黑豹,讓人隻能感覺到蓄勢待發的寒意。

不知是否是錯覺,沈臨硯那一刻,似乎在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眉宇間,看到了一絲受傷,雖然很快就消逝不見。

他竟覺得,謝臨淵有時候像個孩子!

明明曾經那麼瘋狂狠辣的對他……半生籌謀權劃,掌控的事和人的能力,連他都不敢想象的人……居然會像個孩子?

荒謬!

然而,不等他說什麼,謝臨淵已帶著他運起法術,片刻間已到了謝府內裏,連暗衛巡守都不避,那些家夥不知是習以為常還是真的看不見,任由他們穿行而過,落在一處屋梁上。

屋梁正對著一間屋子的內間,榻上躺著個形容消瘦的男人,正確來說應該是個少年。

謝雲昭握著他的手坐在一旁,神色擔憂:“小六,你可算醒了!”

少年睜開眼,見到來人是謝雲昭,不免有些失望,但仍強撐精神笑道:“叫三哥擔心了。”

謝雲昭見狀,不由得有些不自在,鬆開了握著少年的手,負手後背著他走到桌旁,怪裏怪氣的。

“我知道,你一直盼著你大哥回來看看你,他當初走的那麼決絕,若非那人複活,他哪還有心思想到咱們?”

沈臨硯皺眉,那人抓著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喂,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謝臨淵臉色有些發白,聽見他問,緩緩搖頭,視線再一次落回那屋子。

少年有些不高興,雖然虛弱,卻仍努力的反駁道:“大哥一定會回來的,以前大哥就喜歡跟我玩,他怎會舍得不回來看我?”

瞧這氣勢,想必曾經被保護得極好,是那種半分委屈和欺負都不會被遇上的溺愛方式。

謝臨淵,這一路上你讓我看到的你可真是讓人吃驚。

沈臨硯五味陳雜的歎息著。

“他是我六弟,雖然族裏人一開始不看好他,他卻比青檀的情況要好些,我不想他受欺負。”

沈臨硯忍不住冷笑:“那麼謝青檀就不是你兄弟了?你的嫡庶之分還真是‘親厚’!”

擺明了仍對之前謝顧二人之事耿耿於懷。

謝臨淵皺眉,額上似乎都滲出了細密的汗:“謝家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可以,我怎會讓你到謝家……”

沒成想,謝臨淵一句話未完,人就一頭栽倒下去。

他趕緊眼疾手快的扶了,施展輕功帶著人匆匆離開。

……

到了街上,隨便尋了個客棧住下。

望著榻上就算熟睡中抓著他手腕也不安穩的謝臨淵,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人似乎,比想象中背負的東西要多很多。

按照謝臨淵曾經為天界立下汗馬功勞的說法,他們謝家應該也跟著飛黃騰達才是,又怎會屈居凡間羽族小地,甚至低調得猶如平常百姓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