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2 / 3)

“顧公子,你不同我們走麼?”

這竟是張老爺的聲音!

抱著他的那人似乎懂得他想問什麼,低下頭湊過來吻在他的額際,這才淡淡道:“姓張的帶我過來的,說是能找到你們一起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清醒多久,索性將那錦盒一拋,不偏不歪的落在了顧休雲的手上。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你要送給誰我不管,總之我不會收……咳咳……”

“轟隆!”

“快走!密室要塌了!”

最終,顧休雲沒有跟上來。

謝臨淵架著他剛從密道裏拖出來,身後的張府便在熊熊大火中漸漸瓦解坍塌,映著張老爺和一眾等候在那的張府女眷子孫下仆們的臉,影影綽綽,神色複雜。

“謝公子、先生,張某這就告辭了。”

“有勞。”

危機解除,他再也撐不開眼皮,倒在謝臨淵肩窩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

渾厚純正的靈犀導正了他亂串的氣,他緩緩睜開眼。

“謝臨淵?”

謝臨淵收了功,側坐在塌邊,看不出喜怒。

他撐起身子,被謝青檀誤傷的地方還在悶悶的辣疼:“藥石沒法到手,你就打算借顧休雲之手毀了是不是?”

“如果我說,一開始我就是為毀了那藥石而來,你信不信?”

沈臨硯白了臉,別過頭去沉默。

在謝臨淵看來,顧休雲一開始的結局就隻有眼睜睜赴死一條路可選?可是顧休雲與他相識數載,他怎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他不懂謝家的恩怨,也不懂謝臨淵在這些盤根錯節的恩怨中起什麼作用。

他隻知道顧休雲是他的友人,而謝青檀不過是想和顧休雲相守而已。

“謝青檀盜走了謝家為數不多的藥石,謝家傳書,要我助他們奪回藥石,若是無法奪回,必毀之。”

他愣了愣,沒想到謝臨淵會同他解釋,一時間心情複雜難明,索性沒接話。

謝臨淵卻起身,無視他的掙紮將他背在背上,也不收拾什麼就背著他往山下走。

“放我下來!”

“聽話。”

“是你害死顧休雲的!謝青檀說的沒錯,你這種冷心冷情的殺手活該被貶!”

謝臨淵忽然停下來了,掃了他一眼:“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僅是輕輕一眼,那種刀尖自脖頸劃過的鋒利感即刻躥上心頭,然而未等他說些什麼,前方的亭子裏出現了一個人影。

謝臨淵頷首,背著他走了過去。

“老爺?”

沈臨硯詫異,無奈大病未愈四肢無力,爭不過謝臨淵的長手長腳,隻得放棄抵抗,乖乖依著他。

張老爺朝二人遞了杯酒:“僅以此酒踐行。”

撩袖一口飲盡杯中清酒。

他剛要取那斟滿酒的杯子,卻被謝臨淵眼疾手快的搶了過去,連喝了兩大杯,見了底才淡淡道:

“酒辣辛寒,你身子好了再說。”

那時候情況混亂,他尚未來得及問什麼便暈了過去,此刻還能再見張府老爺,幾番欲言又止都沒能問出心中所獲。

顧休雲和謝青檀……真的葬身火海了?

而此刻的謝臨淵又不像密道裏那般善解人意了,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幫他開口問的意思。

倒是張老爺,不著痕跡的掃了他身後一眼,他趁謝臨淵挽袖仰頭又喝一杯的時候,順著張老爺視線望去,目光微震,眼底波光瀲灩許久,這才漸漸歸於平靜。

嘴角的笑越發欣慰了。

待得謝臨淵皺著眉不耐煩的辭別張老爺,最後幹脆是抱著他轉身就走後,山風拂過涼亭對麵的懸崖,花枝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