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勃開著車在市裏兜了一圈,在一個酒吧門外停了十幾分鍾,下車用公用電話打了一個電話。
然後他又兜了大半個城市,把車開進一家修理廠。
修理工人不用他吩咐已經跑過來檢查,有人安排人手幹活。
黃勃到車後看了一下,有三個彈孔,子彈射穿了一層暗廂,再沒有什麼了。
裝玻璃,刮漆,打底膩,噴漆。
半個時,車已經煥然一新,顏色也變了,一個工人拿著一副車牌跑過來,把原來的換下來扔到機器裏絞碎。
然後這個換車牌子的大男孩子跑過來摟住黃勃笑了笑,黃勃向他比了比拇指。
他是個啞巴,隻能看手勢,也把拇指伸出來向黃勃比了比,咧嘴笑起來。
這家修理廠是黃勃的,所有的工人都是他收養著的孤兒,他輕易不會到這裏來,今若不是情況特殊,他也不會來麻煩他們。
在修理廠的會議室裏,黃勃感受著被人敬愛著的幸福。
這些工人們最大的隻比他四歲,最的十二歲,大家圍著他,親熱的著話,這種感情是最真誠的。
黃勃隻有和他們在一起時,才覺得自己活著,活的有點價值,可惜他不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那樣會害了他們。
看著他們的笑臉,黃勃不禁想到了以後。
以後?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以後,心裏一陣難過。
看著他的臉色變了,這些孤兒都沉靜下來,啞巴一直靠在他身上,這時比劃著叫起來。
一個看上去不比黃勃的機械師:“勃哥,什麼人追殺你??”啞巴點點頭,看著黃勃。
黃勃笑了一下,:“不要你們管,你們把廠子弄好,好好的生活,我就高興了。”
啞巴又比劃著叫,跑到一邊去,不一會捧了一個鐵盒子出來,“嘩”倒在桌上。
是一堆手槍零件,他麻利的挑揀拚裝,眨眼間已經弄好了一支手槍,向黃勃比了比,咬著嘴唇。
黃勃一愣,問:“他從哪弄來的?”
那個機械師笑了,:“他自己做的,就在做這些東西,不能用的,槍管不行,也沒有撞針。”
黃勃拿過這支槍來看,做工倒挺細的,就是槍管用的普通鋼管,彈倉窄了點,別的和真槍也沒什麼區別。
他不禁佩服的看了啞巴一眼,啞巴握拳做了個勝利的姿勢,咧嘴笑起來。
“你們,都會弄?”黃勃問,那個機械師點點頭,眼中有種興奮的光芒。
黃勃撫著前額,嘟囊了一句“胡鬧。”
突然一支槍從後麵頂在他的頭上,接著是上栓聲,這是真槍,黃勃隻憑感覺就知道。
斜眼看了看這些工人,沒人害怕,都靜靜好奇的看著,他心裏一動,忍不住轉過頭去,卻大吃了一驚,不是這廠裏的孤兒。
牧師嘴裏“砰”的喊了一聲,吹了吹槍管,對著黃勃擺了個PSE。
啞巴帶頭鼓掌,大家都笑起來。
黃勃皺著眉頭問:“是你教他們的?”
牧師點點頭,擺弄著手上的槍,那是隻古董槍,銀白色的,很精致。
黃勃搖了搖頭:“我隻把這裏交給了你一個人,我隻相信你。”
牧師點頭:“I kn。”
黃勃瞪著他問:“你就教他們玩槍?教他們殺…”
他住口,臉有點脹紅。
牧師把槍收進懷裏,一下跳到上桌子上,再跳起來,在空中翻了一個漂亮的空心翻,一腳向黃勃頭上踢過來。
黃勃淬不及防,一拳向牧師的腳心打過去,快速站了起來。
牧師一收腳,身體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輕巧的落在黃勃麵前,拍了拍手:“我還教他們這個。”
啞巴鼓掌大叫,黃勃上下看了牧師一遍,皺著眉頭問:“你是誰?”
牧師笑了,坐下來看著他:“想不到吧?咱們認識快八年了,你今問我我是誰?哈哈哈,”
他向前俯低身子,輕聲:“可是我知道你是狼,也知道那些人是你殺的。”
黃勃出了一口長氣,這一個多月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組織的墜落,醫生的反目,吳雪燕的身份,這個牧師的身份。
好像身邊所有的人一下子全都變了,變得他一個也不認識了。
牧師完話注意到他肩頭的血漬:“你受傷了?”
回頭招招手,一個工人跑去拿了急救箱過來,牧師為他包紮了傷口,隻是被子彈劃了一道口子,沒傷到骨頭。
弄完,牧師坐下來,對黃勃:“我在九年前,不是牧師,我也殺過人,”看著他的眼睛“絕不比你殺的少。”
歎了口氣,牧師接著:“後來,我不想幹了,就做了這個神職,為我的過去懺悔。
我從見到你的第一,我就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別的可以偽裝,但是這裏偽裝不了,”
他拿過黃勃的手,雙手的食指上有一層硬繭。
“還有眼睛,殺過人的眼神和普通人是不同的,看人的時候,別人會感到害怕,你的眼神讓我心跳。
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好手,不過,和你的友誼是真的,你放心,我這一生裏,也隻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