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滿發現,別看她們四個婦人裏麵,就數宛娘家最有體麵,人家的丈夫是鄉老。可宛娘也是這裏麵最會處理最會說話的。若說人善於偽裝隻撿那好聽的話說,可能裝多長時間呢?
她與宛娘她們認識了有一年多了,宛娘幫了她不少,且沒有話裏話外把功勞掛嘴上,這說明宛娘會做人,情商高。
她們幾個坐在一起說了會子話。田小滿便問起梅娘產婆的事情。梅娘笑道:“我這個產婆還是很厲害的,像我從肚子疼到生出來,就花了一個晚上。當時我痛得死活來時,還迷迷糊糊地聽見她跟帶來的人交待該怎麼做,感覺很熟練。聽我娘說,她在咱們鎮子上還怪有名的。”
宛娘跟著道:“梅娘說得極是。我生產那會兒,也是這朱婆婆接生的。改天你來找我,我陪你去她那裏交訂金。”
說起來田小滿對生孩子這件事情還是很怵的。像她前世生活在現代,聽說很多產婦若是胎位不正或是臍帶繞頸,隻要施行了剖宮產就無大礙了。可大良朝哪有這些選擇,產婦隻能靠自己生,根本談不上醫學技術,所以古代女人生孩子就跟過鬼門關似的。
所以從梅娘家回來後的第二天,田小滿便去找了宛娘,趁著她現在行動還利索時,早點把產婆定下來,最好能定期去讓對方看看,免得到時候生起來困難。
朱婆婆住在鎮子上南邊的居民區裏,她是個不起眼的婦人,頭發都有些花白了,不怎麼愛說話,但看得出做事果斷不拖拉。
田小滿在宛娘的指導下,帶了一兩銀子和用油紙包著的點心,恭敬地遞給了朱婆婆。宛娘也帶了金哥兒來,產婆自是樂意見到自己親手接生的孩子活蹦亂跳可家著的。
朱婆婆見到金哥兒,平板的臉上難得地浮上笑意。她問了田小滿最後一次月事來的日期,掐指算了算,說:“前頭也有人來訂了附近那幾日哩。”
田小滿忍不住心頭一緊,她也識出朱婆婆不是那等虛找借口實想抬價人,便笑道:“若是日子撞到一起,那可如何是好?”
宛娘也陪了笑道:“我是信婆婆的手藝,才把小滿帶過來的,她這是第一胎……”
朱婆婆給宛娘接過生,如何不知道她是鄉老家的人,不過這婦人待人有禮,不以勢壓人,這一點她倒是欣賞,又看見田小滿緊張的神情,微微頷首道:“你們且放了心,我自會計劃周全。”
這下她們二人俱都放了心。朱婆婆讓田小滿站起來,盯著她的腰腹圍著轉了兩圈,征得了她的同意後,還用手輕按壓了幾處,末了告訴田小滿平時要多走動,免得到時候胎兒大了不好生,還教了她幾個簡易的運動方式,說到時候有助於生產。
田小滿在家時,沒少跟舅媽看家長裏短的電視劇,感覺這幾招與現代那種防止臍帶繞頸有異曲同工之處,心裏便有了底。為了感謝宛娘幫著說話,田小滿便請她去鎮上吃茶。
跟著的下人帶金哥兒在門口玩。田小滿與宛娘喝著茶,品著點心,說了一會兒閑話。她突然想起自己前兩天琢磨建義倉之事,便拿出來說與宛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