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麼了?”劉嬌杏急得喊了起來。
大夫在一旁說:“你娘這是急火攻心,痰迷了心竅。”
“大夫,我娘能不能治好?”
那大夫看了劉嬌杏一眼道:“你娘到了這般歲數,要想恢複到從前一樣已屬不可能。她脈薄白細澀,麵色無華,氣短乏力,心脾兩虛,加之氣血上湧過急,致使她脈絡淤阻,口舌歪斜,語言不利。”
劉婆子醒來後要找劉富成,他可是自己老劉家承香火的那個。可劉富成從來隻是把前院那個家當成困覺的地方,他很少在村子裏露麵。瀘溝村錢八的家是個賭博窩,這段時間被何裏正盯得忒緊了些,他們一行人就轉去了附近的村子裏,是以劉嬌杏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廝混。
劉富成哼著小曲往瀘溝村的方向走著。他今天手氣不錯,小贏了一筆。還是錢八說得對,“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這不他把家裏的地都賣掉了,手氣這不就好起來了嗎?照今天這樣的速度賺下去,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賺上一筆,再把地買回來不就結了嗎?
劉富成正眯著眼打如意算盤,冷不防一個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劉富成!”
“在!”他下意識地應了聲,再一細看,嘻皮笑臉道,“嘁,我說是誰呢?這不是劉大成嗎?聽說你發財了?怎麼?是給我送銀子來了嗎?”
劉大成一拳打過去,劉富成上回就吃了這個虧,他提防著呢,往旁邊一閃堪堪躲了過去,“嘖,你再打我,要付我看病的銀子哦!”
“你把家裏的地賣掉,你說該不該挨打?”劉大成長臂一伸,就把劉富成的前衣襟抓到手。劉富成掙了幾下無果,他平時長年泡在賭博場子裏,作息無規律,身體早就被掏空,跟一直勞動的劉大成不是一個級別的。他麵子上捱不過,斜著眼嘴硬道:“你憑什麼管我?以前我是你哥,應該是我管你。現在你跟我們家已經沒了關係,想管我?拿銀子來也成!”
劉大成本來還想跟他說道一番,讓他戒掉賭好好過日子。可眼前這一幕他也心冷了,手上使了力一丟,劉富成想站直卻沒站穩,然後跌坐到地上,他還想嚷些什麼,卻見劉大成頭也沒回地走掉了。
劉富成本來想發怒的,又一想他可能是被自己說服了,便從地上爬起來,啐了一口,繼續哼著小曲往前走。他進到前院,劉大嫂過來埋怨道:“你怎把地賣掉了?”
“婦人少管男人的事!”劉富成進到屋子,拿起炕桌上的碗,喝光了裏麵的水。
“娘已經氣得病倒了!”劉大嫂見劉富成說話語氣不善,隻好拿劉婆子出來當擋箭牌。
“我過去看看。”
“嬌杏送她去鎮上看病了。”
“那你嘞嘞說個啥?!”劉富成瞥她一眼,脫了鞋要往炕上躺。
“我是說沒了地,你再輸了的話,以後我們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