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錢沒有?”“哥們,我要是有錢,能至於落到如此下場嗎?”我可憐巴巴的望著幾個流氓,低三下四的說。
其中一個見我這樣,就跟“大哥”說:“算了吧,大哥,你看他那個窮酸樣,哪有錢給咱?”大哥似乎被說服了,正待要走,不想另一位小弟看了看我說:“大哥,你看他身上穿的那套西服挺不錯,咱們把它扒了吧。”
“哥們,天這麼冷,求求你們不要脫我的衣服了吧。”我近乎哀求地說,差一點要給他們磕頭下跪了。
那小弟用手搔了搔頭,想了想又說:“那也好辦。你看我身上的這件衣服,也不錯吧。咱倆換換,怎麼樣?”說著,那人就來脫我的衣服。
我掙脫著不肯就範,又被另外兩位拉著胳膊,硬是把母親省吃儉用專門挑了塊好料子請人為我做的那件西服給脫了去。我沒奈何穿上了那位小弟的舊衣服。真是欲哭無淚呀!
那小弟穿上了我的西服,然後把自己的那件舊夾克扔給我,就和另外幾個同夥離開了預製場。
“這個地方不安全,”我想,“說不定再有幾個人來,被八個精光也很難說。還是再找個地方睡吧。”這樣想著,我就離開預製場,向外走去。
我又來到一個很荒蕪的地方。令人驚喜的是,我看見雜草叢中有一間破舊的房子。那間房子是一件矮平房,卻隻剩下三堵牆。另外一堵牆不知是被拆掉了,還是自己倒了,剩了些殘垣斷壁。
後牆上麵有一個小窗戶,不時地向裏麵灌著冷風。我急忙走了過去。剛好裏麵有一個草席,還有燒過的灰燼。“一定是有人和我一樣沒辦法了在這裏住過。”我想。
於是,趁著月光,我把那草席往牆邊拉了拉,順勢放到了牆角。我就坐在草席上,把兩隻胳膊搭在膝蓋上,俯下頭,睡了下去。
也許是受了驚嚇,或許是太困了,這麼冷的天,我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到半夜,我被凍醒了,渾身直打哆嗦。記得上學的時候聽老師說過,運動可以增加熱量,我何不運動運動?”想到此,我就站起身,走出房門,一個人做起廣播體操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此時,稍微有一點殘缺的月亮還未到中天,風吹草動,發出“沙沙沙沙”的聲響。
“今天幾了?”一個問題忽然閃過我的腦際。我於是停了下來,仔細地算起時間來。算著算著,我不禁心情黯然了。因為當天剛好是我的生日。
那是怎樣的一個生日呀!那是我十八歲的生日呀!一個標誌著走向成人的生日呀!就這樣度過?沒有人陪伴,沒有人祝福,就這樣冷冷清清?母親肯定記得。
一想到勤勞善良,從小把我視如掌上明珠的母親,我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也顧不得冷,就走回屋,又龜縮在那牆角,在混混噩噩中,再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