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雙手夾抱著書本步履匆匆地奔走在上課的路上,途徑集萃園時,卻猛地放佛被什麼撞擊了下,像一枚極細的針,紮進早已麻木的心,驚起層層痛的細紋湧向全身。抬起頭,尋覓著。集萃園水池旁的兩株柳樹,一夜間竟破了綠芽,在清晨輕寒的微風輕撫下,一襲綠衣如煙淡極,嫋嫋繚繞。癡癡地凝視著這兩株新柳,心裏卻異常寧靜,恍如沉睡幾世的幽魂,被耳旁輕柔的聲音喚醒,方睜開惺忪的眼,看著陌生的異世,熟悉的麵容,驚奇卻寧靜。

“柳樹發芽了。看來像綠煙似的。”我雙眼望著柳綠對友說。

“許是你眼睛近視的緣故吧?但昨天好像還沒有。好快。”

好快。

從不曾來及知覺,我卻已經走到這裏,時間,空間。習慣了在無課的午後,坐在在五樓的圖書館,獨自。看書看得累了,便起身站在窗前,靜靜看著窗外匆匆奔波的行人,忙碌卻茫然。他們在追尋什麼?又得到了什麼?為了忙碌而忙碌,來掩藏心的虛空,我看不到意義。明媚的陽光將一切掩藏得不露痕跡,放佛忙碌就會有希望。多少次,總會在某一個不經意的時刻,這樣靜靜地站著看到失神,忘卻了所有,久久,久久。良久才緩緩回神,看著四周的一切卻是這樣陌生,我在哪裏?我在做什麼?我要去哪兒?我不知道。一瞬間,心裏竟會彷徨無依到無措。延伸到窗前的梧桐枝柯間,時時傳來幾聲鳥鳴,清幽,而空蕩,在我腦海中蕩起層層回聲的漣漪,如真似幻。我找不到自己。

春分。天空有些陰鬱,未及去的冬衣終抵不過突來的料峭逼人的春寒。我抬頭看著灰蒙的天,偶爾的絲絲雨絲輕落在臉頰,竟鬱悒得壓抑。怕還是要回寒吧。

下午終還是飄起了空蒙的雨,如霧如愁,纏綿得放佛江南煙雨的惆悵。隻是風中有著甚於冬的寒意。柳煙仍在煙雨中優雅地輕輕地飄,在煙雨和晦鬱的雲天下,嫋繞如幻。是春嗎?可是為什麼我的心卻惆悵的近於壓抑。

忽然想起範宗沛和林海所做的《楊柳》,大提琴沉鬱到壓抑,仿佛琴弓是劃在心上,一下,一下,絲絲發痛。鋼琴聲悠遠,像拂柳的輕風,相互交織成一片淒婉斷腸的哀傷,拂麵沐心。

歡範宗沛音樂的深邃、濃鬱和那化解不去的悲傷憂鬱。他說:“40歲的我,憂傷來了,就去感受、回憶。”卻總不懂,《楊柳》或許該是三月春來的明媚吧,卻為何是這樣濃鬱的惆悵哀傷。站在集萃園麵對著兩株破芽的新柳,方才真正懂得那是怎樣的一種心境。

路旁的幾棵玉蘭樹被砍去了枝幹,隻剩下光禿的的主幹,佇立得突兀。柳樹已經破芽了,算來,倘玉蘭不曾被砍去枝幹,現在也該開花了吧,白色,粉紅,朵朵綻放在枝頭,該是怎樣一種美。可也隻是倘若。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友從遠方寄來書信,訴說近來的心事。讀來,讓人心中生出淺淺的惆悵,久久難以平複。細雨迷濕了遠方的風景,模糊得難以分辨。淺染了一縷暮色的細雨中,獨自撐傘,在園中鬱鬱地踱步。沒有目的,不想原因。一個人從水杉路到梧桐大道,從樺樹道到衰草淒迷的操場,從竹叢幽靜的寒園到植滿紫葉李樹的集翠園……隻靜靜撐著傘走著,走著,安靜得連呼吸都幾乎忘卻,聽細雨落在花格的傘麵,散成如愁的雨霧。

我不懂,不懂得為什麼總會有這麼多生的艱辛,是否也有很多的人似我們這樣在人生的途上奔波著,為了一個不明晰的目標,窮盡一切的力氣、勇氣。不知道生命的真正意義,卻自以為透悟了一切。可笑的人,可笑的人生,可笑的自己。很多時候,我們隻是一個地道的傻子,癡癡地以為隻要堅持就會有結果,不顧一切地去執著。最後才發現,沒人會在意什麼,執著不過是自己傻逼的一個注腳,越是執著越是證明著自己傻逼,僅此而已。那時,你才會懂得,那是怎樣辛辣的嘲諷和徹骨的痛。人生嗎?我不知道。

可是有人會在意我們什麼嗎,好像我們有得選擇似的?我們依舊要在人生的途上獨自執著著。

隻此這樣,一程風雨,接著一程風雨,永遠被朦朦的煙雨迷濕籠罩,看不到遠方,也尋不到方向……


本文已閱讀完畢,歡迎發表書評!

感謝1周上傳分享本文,訪問用戶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