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

我都忘記了自己保持著這種自殺般毫無規律的生活多久了。

“自殺”這種總結,來自於每日將近天明還未曾合眼,卻又必須在某個時段內起床並到達學校的,極度匱乏的睡眠——總有一天我會因此猝死的。

我的責編阿牙總是形容我這樣沒規律的生活習慣是一種變相的頹廢。“看起來好像是因為不想浪費時間在睡眠上,超有幹勁地熬夜‘工作學習’,但實質上卻更像是想藉著工作強迫自己忘記某些不快,並且以後花在睡眠上的時間會更多吧。”看似沒心沒肺的她卻經常語出驚人,字裏行間的大徹大悟,分明能讓五台山等等大寺院震驚並誠懇邀請“牙高僧”開壇講經。

她其實算是了解我的。

一年前,當那個不屬於我的世界的人來了又風過無痕般去了,我的生活便經曆了一小段思想的空窗期。準確的說,那段時間,我幾乎沒有任何思維,不過都是靠本能維持著正常生活。

而現在或許是那時的後遺症,生活習慣都呈現出一種倦怠的本意,原本就不受約束的種種惡習,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請原諒,我不想提起當初那個家夥的名字,如果可以,請允許我用“Y”作為他的代稱。

這時候是晚上,我的狀態呈現出一種不同於世外高人的悠閑,沒有作業,有也不做,斜靠著舒適的沙發椅,手邊一杯咖啡,手指在鍵盤上飛速彈動,區別於脫俗的隱者,我的悠然自得總是和世俗的紛擾糾纏不清。

責編牙妹催稿的轟炸連著三天侵犯我的感官,不但通話、短信一個接一個在我的視覺聽覺引爆,就連QQ上我始終呈現離開狀態的頭像也沒能阻止她催稿的腳步——我不明白,我那一條條標示著“催稿者將被切成三段塞進烤箱”的自動回複就那麼沒威力麼?還是牙妹真的已經向BOSS立下了“不催到商闌的稿子就切腹謝罪”的軍令狀?

看著她發來的一連串“咆哮體”,我突然悔恨自己怎麼當初懶得申請MSN,現在連轉移陣地的餘地都沒有。下一秒,我幾乎沒有用任何時間思考這樣做的弊端,清脆的“click”一聲,QQ的視窗在我電腦屏幕上消失了,還不等手機開始第二輪咆哮,我關上了手機,而後往電腦桌邊一放,繼續悠然自得地聽聽小曲看看新番畫畫小圖讀讀小文。

然而清靜的氛圍沒持續多久,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我心下一慫,幾乎是奪門而出——“臨哉你妹的不要……”

話未說完,坐在沙發上的少年早已按下了免提。

“接……”

“尼瑪還敢玩失蹤啊有木有!!!你都多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說閃人就閃人啊尼瑪比!!!”

臨哉捂住了耳朵,一旁看著日文原版書籍的風間皺起了眉頭,總司露出了見到鬼的詭異神情——盡管他已經和一個所謂的“鬼”同住屋簷下,而齋藤若有所思地看著桌麵上那個發出刺耳聲音的小盒子,貌似想說些什麼。

“書都要進印刷廠了你他媽稿子還沒交上了來啊有木有!!!是想早死早超生還是想很黃很暴力???明天淩晨五點前沒交稿你就給我自裁以謝天下!!!”

連給我回話的時間都不留,“真•咆哮體•牙”迅速地掛斷電話,留下一串忙音在寂靜的客廳回響,仿佛在提示我一個事實——“想試試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爆的滋味麼?那就不要交稿。”

其實我是想寫來著……在心裏為自己小聲地辯解了一句,看著客廳裏兩軍對壘的局麵,不由得苦惱地扶住額頭:也得看小爺我有沒有時間啊阿牙大人!

其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隻是上次沒有這次棘手——當我在今天早上發現這群《薄櫻鬼》的角色躺屍陽台就該想到,如此轟轟烈烈的出現方式,怎麼可能以一個平平淡淡的過程和一個平平淡淡的結局草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