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所有的明知道,在幸村卓然的邁步上岸時,又親眼見到了仁王手中的名冊再一次被人取走。

不是幸村,還是葑鋣。

纖細的玄絲,閃著明淨到刺眼的光澤。在身子還半依在千尋身上的時候,葑鋣的動作依然快的不負賞金獵人的名聲。

甚至,那靈巧的動作更勝過他們搭檔的每一刻。——真田,忽然,有了這個感覺。

幸村出現的時候,葑鋣麵上並有過多的驚訝,也沒有真田以為的恍然大悟——他以為憑葑鋣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幸村此刻出現,他的身份。——可是真田不懂的是,葑鋣竟真的像不知道一樣,還是對著幸村微笑。

像對著她每一日所對的男朋友……男朋友,有一種字眼,讓真田最痛甚至無地自容。他跟葑鋣度過了一個隻有他們二人的聖誕夜,可是,他不是她的男朋友。

深刻到幾乎令人燃燒的吻,也許不過是她給他搭檔的慰藉……!!

一如既往的微笑,帶著輕柔的平和,和高貴的優雅。宛如神子的男人,什麼時候都是聚焦著光芒存在的。

幸村和葑鋣很像,也許,這便是兩個人彼此男女朋友的理由。

“那上麵寫了什麼?”清高,或許還有著清冷的語調,卻又出奇的溫和,是幸村一貫的口吻。而他所問的事情,眾人關心的最焦點,從他口中說出就好象隻是在敘述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無關緊要。

他不是想要知道,隻是決定知道。如此,而已。

“賞金獵人的聯係方式,和……悲慘過去。”似乎是為了最後四個字的斟酌,停頓,一笑後才再說出來。

葑鋣對待幸村的冒然問話,不僅不覺得奇怪,更多的,甚至是一種認同。看到在場的人眼裏,除了天道,都是疑惑不解的。

在那樣的一種疑惑中,千尋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仁王若有所⊿

也許是他想多了,葑鋣在看到幸村即使不當他是戀人,也可以有著同學的熟悉。

也許是他該仔細想了,他和葑鋣,畢竟是手牽手的搭檔,她給他的吻……有著他所期許的那層意思。

忽略幸村的存在,真田相信他可以因為葑鋣此刻的莞爾而信任她的感情。因為無論如何,錯的隻是幸村一個人!

“葑鋣,過來,幸村不是你我所想的幸村。”伸手,微微的用著力氣,在額間都因為內心的強烈感情而滲出點點汗的此刻。

真田的手握住葑鋣那仿佛柔如無骨的溫暖時,這一刻,他是相信他能把葑鋣從幸村的身邊救回來的!——感情可以換感情,他有他的愛,而她,終也是接受了他的手不是?

如那一吻,永存心間!

“她是不良賞金獵人,你拉她回來又如何?”

殘忍,有時候是打破希望唯一的途徑。在越是激烈的掙紮的一刻,越是橫空出世般的插足,觀月無意,他隻是說了實話!

10] 那一輪明月再漂亮,也總是高高的掛在天上無法觸及。

投影在水中的月亮再近在咫尺,也不過是水中月虛幻到經不住碰觸。

細川葑鋣是真田弦一郎的鏡中花,水中月,開始就是,現在仍是,未來……永遠都會是的。

想不想承認並不能改變事實,自欺欺人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偽裝,永遠都不會是真相。

真田想說,葑鋣不是不良賞金獵人,她是我的搭檔,但是他挺直的背一動不動,這樣的話就隻在喉間沒在唇邊。

千尋從懷疑、到沉靜到驟然而起的驚訝也許並不是驚訝,終於隻剩下不解和……一絲絲難解的憤怒!

隻有再被至親背叛的時候,才有的憤怒。

可是無論多麼理智的人,總有她心裏柔軟不能碰觸地地方,當那個地方被侵犯的時候,人往往會先采取最不理智的行為。

自欺,又怎麼樣?

“觀月前輩,你並不了解的事情——請你不要亂說!”一字一句也好,是為了警告也是為了反複的告訴自己也好,開口的是千尋。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想去想真田為什麼隻字未提了。

她也不想去想,為什麼應該是加入敵方的觀月會回到他們這邊告訴他們這一切,他當初是為了探查什麼去做臥底和她有關係嗎?

自始至終,和她有關係的都隻是她的朋友啊……葑鋣是她的朋友!——在長太郎無法理解她的時候,她看不了葑鋣也那麼轉身的離開。

也許,那離開還會是永遠的離開……

再不回來,這不是短暫的失去而將是永遠的、無法挽回的失去了。

真田穩固、堅實的手心中,熨貼的是一個女子纖細的手腕和由那手腕清盈的傳來的冰涼的感覺,葑鋣是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