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的大眼睛眨了兩下,接著他沒有再說什麼。
我從來沒去過忍足的家,但我知道他一個人住公寓,而公寓的地址在之前填誌願單時我看到過一次。
離開向日家時,外麵的雪下得要比之前更大了,路麵已經積上了一層雪,向日再次提議要送我回去,可我還是拒絕了。
揮手道別時,我看到他臉上閃過複雜的神情。
忍足家離向日家不算很遠,如果坐地鐵的話一站就能到,但因為下雪的關係路麵交通受到了阻礙,大家都不得不改坐地鐵,這導致本來就因為大晦日而擁擠不堪的地鐵更雪上加霜,出現了大幅延遲的狀況。
天氣預報是怎麼說的來著?今天會下小雨。
去你的小雨吧。
最終,我隻能放棄地鐵一路跑到忍足家去。
要在下雪天趕路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當我氣喘籲籲地找到忍足住的那棟公寓時,腳上的帆布鞋已經濕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我覺得我像是踩著兩塊冰在走路。中途我還不小心滑倒了一次,好在是雙膝跪地不怎麼疼,但卻讓我牛仔褲的膝蓋以下部分都直接埋進了雪裏,現在那裏濕得可以擰出水來。
我在附近找了一個電話亭,投入硬幣後打電話給忍足,一邊告訴他我已經站在他家樓下了,一邊在電話亭裏不停地跺腳——因為再不這樣做的話我的腳毫無疑問就要凍僵報廢了。
掛掉電話,我走到忍足公寓樓下等他出來。這是一棟一眼就能看出來租價不菲的公寓,入口處有非常高級的安保措施,如果不輸入密碼的話就無法進入。
大約兩分鍾後,入口處的大門“滴——”一聲打開了,忍足披著一件毛衣從裏麵走出來,他沒有戴眼鏡。
一看見他,我就立刻露出了愧疚的笑容。
“晚上好,侑士。”
忍足一句話也沒說,他站在入口處,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我看。
順著他的視線向下,我看到了自己顏色變得很深的牛仔褲和帆布鞋。我有些窘迫地把一條腿藏到另外一條腿後麵,可這根本起不到什麼掩飾效果。我抬起頭來,發現忍足的臉上竟然籠罩著一層悲哀。
我不知道忍足想起了什麼,半響後,他才換上了平時的表情:“什麼晚上好,這麼晚了還在外麵亂逛,這裏可是有很多壞人的。”
他故作鎮定地開著玩笑。明明被放了鴿子,卻還在這種時候和我開玩笑,我的心裏忽然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有什麼好怕的?最壞的那一個不就站在我麵前嗎。”我嘟了嘟嘴說。
忍足歎了口氣。
“哎,知道得還真清楚,看來你確實是越來越了解我了。”
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調侃了兩句之後,我們忽然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
“……對不起。我明明跟你說好了的。”
我低下頭去。
“我確實在生氣。”忍足慢條斯理地回答,“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呢?”
“我……”
我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