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打了個響指。周圍的燈光好像都自動聽他指揮一樣漸漸暗了下來。
中央的圓形舞台緩慢升起,一隻樂隊出現在舞台上。優雅的小提琴演奏開始了,演奏的人是一個金發碧眼的老外。
我看著樺地離開的背影,明明可以容納好幾百人的大廳裏剩下的就隻有我們一家四人了。
好空曠。
跡部景吾從我身邊走過,我叫住他。
“不能讓樺地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嗎?”
“啊嗯?”
跡部景吾冷淡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反正隻是多加一把椅子而已,讓樺地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吧。”我說。
我不知道跡部景吾是不是很習慣這種包場行為,反正我是不習慣。哪怕多一個人也好,所謂的慶祝不就是要人多一點才熱鬧嗎。
“隨你的便。這種事情別問我。”說完他走開了。
我跑到電梯那裏追上了樺地。
“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吧!”我對他說。
然後我不由分說地把他拉了回去。
我把樺地拉到餐桌前,繼母驚訝地看看我,又看看樺地。樺地走到餐桌前就不動了,不管怎麼拉他都沒用。
繼母一直看著我們,表情好像在問這是怎麼回事。⑨思⑨兔⑨網⑨
“樺地應該也肚子餓了吧,反正這裏很大,多加一把椅子而已,我就想讓他留下來一起吃。”
我一邊說一邊想把樺地摁到椅子上,可他像塊石頭一樣一動不動。
“可是今天是四個人……”繼母好像有些不大能理解我的行為。
“沒什麼關係吧。呐,樺地。坐下吧。”
“是。”
跡部景吾發出指令後,樺地才坐了下來。我這才安下心,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有工作人員推著餐桌慢慢走過來。餐桌上是一個有七八層的裝點華麗的蛋糕,每一層都插了兩支蠟燭,最頂上那層隻插了一支,加起來一共是十五支。單純隻是這個蛋糕,就讓我覺得簡直是藝術品。真的有人能忍心吃下去嗎?
空曠的大廳裏隻有我們五個人和那支樂隊。蛋糕被搬到了我們麵前,透過溫暖的燭光,我竟從一向眼神呆滯的樺地臉上看到一絲舒緩的表情。
跡部景吾用有些玩味的表情看著我,我假裝沒注意到。
服務生為我們倒上了無酒精的香檳,這種酒我之前在家裏見過跡部喝。
繼母舉起高腳杯,說“祝你生日快樂,景吾。”
我爸也舉起杯子,我也跟著舉起來。
小提琴演奏換成了鋼琴演奏,彈的是生日快樂歌。跡部景吾沒有像一般的小孩子那樣吹滅蠟燭,他隻是閉上眼睛一秒鍾,再睜開的時候蠟燭已經自動熄滅了。我真懷疑跡部的頭腦連著這裏的控製係統。
話說回來,隻是一秒鍾時間,他會許什麼願呢?什麼都不缺的人,大概根本就沒有願望吧。
樺地幫跡部切好了蛋糕,送到他的盤子裏。就算是這種時候,樺地也盡職盡責。
我爸從椅子上緩緩地站了起來。
“景吾,我和你媽媽沒有特地準備什麼禮物,你15歲了,在我眼裏你已經是有擔當的人了,我想哄小孩子的那套東西也沒必要搬出來。”我爸看了我一眼,“你們這個年齡段說孩子不像孩子,說不是孩子但也還是孩子,老實說,我有的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你們這個年齡的人才好。”
我沉默地聽著。
“我和你媽媽已經決定以後要一生相伴,不僅是你媽媽,我也會把你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看待。我知道組成一個新的家庭會有各種困難和不便,但我希望你和麻裏奈都能健健康康地成長,像真正的親兄妹那樣互相關愛。從今往後,讓我們成為真正的一家人,互相扶持,好好相處吧。”
爸爸的話說完之後,繼母站了起來,她吻了爸爸的臉,笑著對他說謝謝。
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麗的,繼母正是如此。她愛我爸爸,我爸爸也愛她,這一點我能看得出來。這種相愛是很難能可貴的,我理應為他們感到高興,可我卻笑不出來。
我看著坐在對麵的跡部,他表情平淡,好像在思考什麼。這個人總是不輕易顯露感情,有的時候我真的猜不透他是怎麼想的。
其實,我和他的立場是一樣的。跡部繪裏會成為我的繼母,但這個女人其實和我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她對我而言隻是個陌生人。
跡部景吾也是這樣,我爸爸會成為他的繼父,可他們也沒有血緣關係,我爸爸對他來說,也隻是個陌生人罷了。
所以,自私的到底是擅自再婚的父母,還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的我們呢?
我想不通,可我很想知道跡部是怎麼想的。
我爸牽著繼母的手離開了餐桌,他說他們倆要為跡部跳一支舞,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
演奏的曲子換成了卡儂,悠揚的小提琴聲令人陶醉。藍色的燈光靜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