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地上的許簡這已不是第一人捆在樹下,然而這一的境遇顯然與過去迥然不同。
白天,熾熱的陽依舊不停炙烤著這片幹燥的中東土地,而一處在昏迷之中的許簡,亦是在不斷失著身體的水分中度過了又一個白日。
到了夜晚與白天不同,氣溫驟然變得十分冰冷。當虛脫的許簡蘇醒的時候,頭頂的夜中已是漫天的星辰。
坐在樹下的許簡無力地抬起頭朝前方望去,就在他身前二遠的地方,星灑滿河麵的幼發底河在夜色中靜靜地向東動。
幼發底河是亞最大的河,發源於土耳其納托利亞高原亞尼亞高原山區,在經敘利亞伊克之後,與底格裏斯河彙成阿伯河,並最終入到波斯灣中。
許簡又頭向自己的腳下看去。就在他的腳前,阿爾罕兩天前扔給他的水囊依然還躺在那裏。
許簡盡可能讓身體躺到地上,但他的腳尖仍就離著那個水囊還有一臂之遠。
“若喝不到水,我恐怕很難熬過明天。”雙唇已是幹裂起皮的許簡口中喘著粗氣,但眼望著近在咫尺的水囊,卻依然像兩天前一樣對它束手無策。
此時的許簡,雙手人用牛皮繩綁在樹後,因與樹下的枝杈捆在一起,不僅使得他無法站起,也本無從轉身。
許簡又一環顧了一眼自己的身側,試想找到麼可以利用之物,但除了滿地鬆軟的沙土,卻也見不到何可用的東,遂隻好無奈重新靠到樹上。
可過了一會兒,閉目休息之中的許簡突然睜開了雙眼,在起身坐好之後,起左腿並咬住了膝蓋上麵的褲腿。
隨著許簡用力向外扯,很快便在上麵撕開了一個口子。
許簡重新張開嘴,從缺口開始用牙一點點圍繞著大腿撕開褲腿,至露出了他大半個膝蓋,待他將所能用嘴夠得到的地方全部撕開後,停了下來。
到了此時,許簡已是累得頭暈目眩、筋疲力竭,豆大的汗珠不停地由他的臉上滴下,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水所浸濕。
疲憊的許簡無力地垂下頭坐在樹下,過了好久重新坐了身體。
隨後許簡脫掉腳上的鞋,將右腳踩進撕開處,一邊抬起左腿,一邊用右腳將褲腿向外扯,很快就把它全撕了下來。
待他將褲腿從他的腳上褪下後,許簡是用右腳把它在自己左腿的膝蓋上,用雙膝將它夾起並送到自己的身前。許簡俯下身,用牙將褲腿撕扯成一的條。可當這些結束後,許簡馬上就後悔起來,悔不該自己將它們全斷開。
在下來大半個時辰裏,許簡嘴腳並用,在費盡了幾番周折之後,終於將這八條係成了一長長得繩,並在繩子的兩頭各了一個結。
稍作休息之後,許簡用兩隻腳的拇和食分掐住了繩子的一頭,並蹬出雙腿將繩朝身前的水囊套去。在連失敗了兩之後,許簡終於將那水囊套住並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當許簡用雙膝將水囊送到自己的嘴前,身體已是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許簡用嘴拔掉上麵的木塞,顫抖著叼起水囊仰頭便將裏麵的水往自己的口中倒去。
在折騰了大半個夜晚之後,許簡終於喝到了三天以來的第一口水。
幾無氣力的許簡在喝過水之後,很快便癱在樹下睡了過去。
當許簡醒來的時候,已是霧氣蒙蒙的晨。濃濃的晨霧隻能讓許簡瞧見身旁兩側的大樹,而眼前這朦朧的景色,一時讓剛睡醒的他恍惚間竟以為自己又到萬裏之外的長白山的森中。
想到長白山,許簡又一傷心起來,發生在那裏的往事,依然讓他曆曆在目、無法忘懷。可就在許簡難過之時,在他身後的那片寂靜的中卻忽然由遠而近傳來脆的馬蹄之聲。那馬蹄聲並不很急,就好像是有人騎著馬在中漫。
許簡雖轉不了身,但依舊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沒過一會兒,由那不遠處的中緩走出一匹高頭大馬,馬上之人全身鐵甲,頭上隻露出如同鬼神般煞白的麵孔。許簡就見他腰挎重劍,手一麵又大又長、底部帶尖並畫有“十”字的盾牌,而不論在其身上還是馬的背上都披著畫有“十”字的白色戰袍。
很快,在他的身後又有四同樣裝扮和模樣的人騎著高頭大馬由中陸續走出。
許簡不這些人是敵是友,遂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不敢發出何聲響。
這時又有一人騎著馬從中走出,但與前麵那人不同,這人身著黑色長服,腳穿長筒皮靴,除了腰上掛著的短劍之外,並沒有披掛何甲胄。可是在他那一頭卷發的下麵卻是一張沒有多少血色、形同妖怪一樣的臉,甚是讓人感到可怕。
就在許簡猜測這幾人到底是人是鬼時,一匹白色的俊馬由樹下踏著晨霧緩緩出。但見馬背之上雍落坐著一年輕的女子,一襲白衣溫柔罩體並旖旎垂擺於的足下,一頭金色過肩的秀發如雲般浮在姣白的臉頰兩側,宛若雲中仙子,不染半點俗塵,顯得聖潔而又高貴。
緊隨其後,又有四全身鐵甲的人陸續騎馬走出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