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阿桂神色陰狠,低叱一句:“小心駕你的車!”
“駕!”車夫碰了個壁,狠狠一甩鞭,馬車拐上一條岔道,與大理城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舒沫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鼻間充塞的是一股陰冷腐敗的黴味,耳邊隱隱還有老鼠的吱吱叫聲。
她微微蹙眉,試著挪了挪身子,立刻有細微的悉簌聲入耳。
她歎了口氣,是稻草。
好狗血,竟在自己的家門口給綁架了。
借著從離地數米高的天窗裏透進來的微弱光線,隱約可以看到一道木柵欄。
所以,她不但被綁架,還給囚禁起來了?
嘖嘖,這待遇,比起當初被赫連駿馳擄到西涼可差得太遠了。
舒沫再次歎氣,喚道:“綠柳?”
自然無人回應。
舒沫試探著坐了起來:“有人在嗎?”
雖在一昔之間淪為囚犯,手腳卻並未上鐐銬,也沒用繩索綁著。
舒沫苦笑:想來對方根本不怕她逃脫,也,意味著根本沒打算讓她活著離開。
“有人在嗎?”她略微提高了聲音:“我肚子餓,可否拿些食物和水來?”
“舒沫!”女子憤怒的聲音從黑暗的盡頭傳來:“你以為自己還是睿王府裏頤指氣使的王妃嗎?敢支使誰?”
“木子萱,果然是你。”舒沫冷笑。
到底還是太年輕,一句話,便激得從幕後跳了出來。
“是我又如何?”
燈光乍現,木子萱挑著一盞宮燈,款款地拾階而下,來到地牢,隔著柵欄惡狠狠地盯著舒沫。
舒沫不以為然:“我餓了,拿些食物和水來。”
木子萱高傲地昂起下巴:“跪下來,求我!”
舒沫則是一臉同情,望著她歎氣:“本以為你隻是太過驕傲,性格偏激。沒想到,連腦子也不好使。”
木子萱勃然變色:“你才不要搞不清狀況!擦亮你的狗眼看看,現在誰才是掌控全局的人?本郡主一聲令下,隨時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在還不晚,”舒沫神色平靜:“放我離開,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太皇太妃那裏,我可以幫你擺平。”
“呸!”木子萱啐道:“當我白癡呢?”
“你若繼續胡鬧下去,驚動了燁,事情就不好收拾了,後果,也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舒沫!”木子萱尖叫,撲過來搖撼欄杆:“你不過是我的階下囚,憑什麼這般淡定?又憑什麼對我指手劃腳?”
舒沫皺眉:“你小心些,牢裏盡是稻草,引燃了火災,可了不得。”
“全燒光了又怎樣?”木子萱聲嘶力竭地嘶吼:“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我既然動了手,就沒打算要活著!”
舒沫心中咯噔一響,暗暗警惕,麵上卻不動聲色:“你這是何苦?燁又不是世上最後一個男人,你們認識也不久,根本談不上感情,為他搭上性命,值得嗎?”
木子萱大聲叱罵:“你這個虛偽狡詐,佛口蛇心,笑裏藏刀的毒婦!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不錯,夏侯燁不是世上最優秀的男人,我也並沒有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可是,他卻是世上唯一一個能救我木家的男人!”
更是唯一一個,可以讓她立於不敗之地的男人!
“要救木家,未必隻有嫁人一途……”舒沫皺眉,不客氣地道:“木家,也不是隻有你一個待嫁的女子,如此執著,隻能說是魔障。”
“閉嘴!”木子萱麵部扭曲:“別跟我提那個賤人!她根本不配為我木家女子,更無法與我相提並論!我才是木氏數百年純正血統的唯一代表!隻有我生下的孩子,才是木家的血脈!”
麵對如此膨脹而自大的女人,舒沫能說什麼,唯有歎息。
木子萱忽然冷笑:“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也不過是個妾生的賤種,哪裏知道名門正宗的真正含義?”
舒沫憐憫地搖頭:“這樣活著,不覺得累嗎?”
木子萱一臉鄙夷:“你這種自私自利,一味阻止丈夫納妾的女子,永遠不會明白家族的意義!”
舒沫冷笑:“話說得再漂亮,也不過是為滿足你自己的私欲的幌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