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嗎是?”
“如果我是的話,你媽媽是不是真的要給犯罪分子彙錢啊。”
他又仿佛是漫才俳優般卷著書本敲了下自己的腦袋,舌頭從嘴角撇出,眼睛歪斜。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會上這種當嗎,哈哈哈哈。”著著,班主任自己在台上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笑聲是那麼刺耳,引動的教室中其他學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
“浦波老師你應該去表演漫才,風格好像伊達幹生。”
笑聲是會傳染的,教室內、走廊邊,一時被歡樂的海洋所盈滿。
“清田閣下……”狛村維人擔心的看向站在位子前的清田宏。
清田宏此時麵色如常,哄堂大笑中,他的臉上沒有因為困窘而出現的羞怒,身體也沒有因為羞辱而發抖。
他是這具身體的寄居者,魂靈並非與身體然的生長在一起,縱然是被羞辱,似乎也很難引起靈魂和身體的共鳴。
這樣的表現被台上的老師收在眼底,笑的愈發大聲,這個清田宏是被嚇傻了嗎。
他笑的如破了洞的輪胎,嗤嗤的朝外漏氣。
昨晚在相親對象身上吃的癟終於可以全部發泄出來了!
“老師。”清田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如家中酒廠新釀酒中最清澈的一泓。
“什麼?清田同學。”班主任刻意在清田同學幾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仿佛不如此陰陽怪氣不足以將他昨晚相親被嘲笑的苦悶宣泄出來,雖然是教師、雖然在教育學專業中學過心理學,明白應該怎樣教科書式去教導學生,但他早就看著班級裏的清田宏十分不爽。
這種不爽甚至不知從何而來。
是因為清田長相清秀?
還是因為清田宏明明是個外地鄉下的子,卻靠著自己的努力考入名門高中,有著一個可期的美好未來?
與自己這悲哀的人生完全不同。
人的心理就是扭曲,他把握住了這學生是從“外地鄉下”來求學的土包子,而且還是免費入學生,無錢無勢,不逮著這麼一個學生欺負還欺負誰。
反正這種人就是被欺負了,也不敢聲張,隻得打落門牙往肚裏吞。
“老師。”狛村維人坐在後邊拉了拉清田宏的衣袖,焦急的道:“清田,不要衝動。”
而貌似不良的犬田結也麵色漲紅,他同樣為自己好朋友被老師冷嘲熱諷而心中憤懣。
但現實不是你好我好的校園勵誌片,被別人欺負了就能大膽回擊,想對女生表白就去廣播站搶奪話筒,被校長訓斥不正當戀愛的時候大膽擁抱親吻旁邊的女生。
“沒事,我隻當做他在放屁。”
清田宏不是嗓門嘹亮的人,他起話來和風細雨,聲音甚至聽起來還像是病秧子。
可這句不遮掩的髒話卻如穿雲箭在教室中劃過,霎時破開了嘻嘻哈哈的嬉鬧、暗諷聲。
所有人轉著頭,驚駭的看著清田宏,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鴨走禽。
“你什麼?!”班主任浦波想要用手指掏耳朵,他剛才好像出現了幻聽?!!
清田宏拍了拍維人的肩膀,挺起胸膛目不轉睛的看著班主任,目光平靜向前,沒有多餘的雜質。
“老師如果沒聽清,我就再一遍。”
清田宏從位置離開,向前慢慢走去,口中音節一字一走,氣勢步步高升。
目光的背後靈魂仿佛換了個人,不再是那軟弱的鄉下土包子,班主任忍不住向後倒退幾步,黑板被撞的乒乒乓乓直響。
“我,你在放屁。”
又一次重複,教室沉默的如被人下了法術,掀開屋頂不知能不能看到使飛過。
“你……”擔浦波的眼球幾乎要從眶中崩出。
清田宏抄起一位學生桌上的水杯,手肘發力,手臂劈甩:“還有,浦波,你媽活了!”
水杯在空中劃出直線,沒有扣緊的杯蓋縫隙中還有幾滴水飛出。
在空氣處於臨界點的教室中,飛出的水滴立馬沸騰!蒸發!
燒灼著一顆又一顆撲通撲通的心髒。
“咚!”
水杯砸中目標,響聲沉悶,瞬間見紅。
血!
“血……”
教師浦波隻覺腦袋一瞬發懵,還未去細想這發懵的來源,鮮血汩汩的從額頭流下,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咚!”
雞飛狗跳。
咚咚倒地栽頭聲和尖叫混在一起,教室中三十多名學生慌亂的大喊大叫。
“啊!”
“老師!”
“清田宏!你在做什麼!”
“快把老師送到保健室!保健室!”
暴力血腥讓場麵瞬間失控,一些剛剛還在哈哈大笑性子弱的女生忍不住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