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軍營,青山才知道什麼樣的天空是紅色的,什麼樣的空氣是充滿血腥味的,什麼樣的氣息才叫作殺氣。
以前遇到的修士,遇到的血腥,遇到的殺氣,在這群鐵骨錚錚的戰士麵前,根本就什麼都不算。
一眼看去,正在大門外操練的修士沒有一個修為是超過元嬰期的,但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堅定,每一個動作都整齊劃一,沒有任何的花俏,沒有任何真氣地流動,有的隻是最純粹的肉身力量的完美體現。
以古月兒的修為,在這群或者跟自己差不多,或者遠遠不如自己的戰士麵前,卻感覺到了極大的壓抑,這不禁讓她大為震驚。
而青山呢?
他隻是看了一眼就被他們那股濃烈的殺氣所深深吸引,他們每個人身上的軍甲都有深淺不一的劃痕,但每個人的雙目都囧囧有神,他們站在那裏,仿佛就是釘子釘住了一般,任由風刮在他們身上,卻連眼都不眨一下。
“這些就是你們青州的修士嗎?”雖然還沒有看到打戰是什麼樣的,但青山的內心已經開始澎湃起來了。
到了這裏,楊蓮月的神情也顯得有點激動,之前的那般從容笑容已經不複存在了,“是的,他們雖然隻是一般的修士,但隻要穿上那身軍裝,他們就會是真正的戰士,所以,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值得我尊敬。”
青山同樣毫不掩飾自己的欽佩之情,“你說得沒錯,他們的確讓人肅然起敬。”
古月兒眼中神采連連閃動,也不知道到底想些什麼。
青山又問:“這些士兵軍甲上的痕跡都是在戰場上留下的嗎?”
楊蓮月肅然點頭,“沒錯。”
“每次打戰,損失有多大?”
楊蓮月深吸了口氣,神情落寞地回道:“也許他們明天就會死在戰場上。”
青山聽得心神震動,“你們青州有那麼多的修士可以犧牲嗎?”
“我說的隻是也許,也許損失會更大,也許損失會很小,戰場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就在這時,一隊身穿軍甲的士兵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們每人手裏都握著一把刀,刀很薄很細,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刀把很長,且都緊緊纏著布滿了血的白布。
青山肅然地看著他們,但這些士兵的眼中卻隻有前方的道路,哪怕是貌美如楊蓮月,也絲毫無法吸引他們的目光。
“那邊的又是怎麼一回事?”青山突然又指著另外一邊一群衣著光鮮豔麗的修士,大約有五十來人左右,嘻嘻哈哈地跟另外一邊的戰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楊蓮月苦笑著搖頭,“那些全部都是各大家族的子弟兵,估計是剛剛被家族派來曆練的,等他們開始修煉了,自然就會有隊長去管束他們了。”
“楊小姐,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請教?”
“你說。”
“沒來青州之前,我曾聽說青州隻有一個門派,那你們這些家族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來這邊已經有些天了,青山到現在還沒有見過一個修士的衣著上寫著乾坤宗三個字的。
“其實我們這些家族的修士全部都是乾坤宗的弟子,隻不過礙於青州特殊的情況,我們才會以家族的形式存在。”
“這樣的話管理起來不是更加的麻煩嗎?”
“你說得不無道理,但青州不同於其他地方,這裏的形式實在太複雜了,若什麼事情都等宗門統一調配的話,眼下青州早就可能不存在了。”
青山想想覺得倒是也挺有道理,“那乾坤宗又在哪裏呢?我在城裏並沒有看到有山門啊。”
“整個青州城都是乾坤宗的宗門,又何來的山門呢?”
“原來如此,這還真是別開生麵啊。”
“別開生麵?”楊蓮月歎息了一聲又道:“若是可以的話,誰又願意如此別開生麵呢?”話語中的無奈和心酸盡顯無遺。
青山一時被她的情緒所感染,根本就回不上話來。
古月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就你多嘴,現在可好?影響到心情了吧?活該!
楊蓮月歎息了一聲,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輕聲道:“不好意思,影響到你們的心情了。”
青山則是深吸了口氣道:“別這麼說,若換成是我的話,可能會更加惆悵。”
古月兒道:“你們再這麼羅嗦下去的話,天都快黑了。”
楊蓮月聞言悵然笑道:“看我這記性,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找心蘭他們。”
由於軍營裏麵禁止飛行,故而他們隻能步行,由於有楊蓮月帶路,故而大門的守衛並未理會他們,但一隻腳才剛踏進大門,青山忍不住又收了回來。
包括守衛在內,大家都詫異地看向了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