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的熱水和食物解了他們一行人的疲乏。邵雲和看著茶盞中的茶葉起起伏伏,微微晃神,熟悉的茶香嫋嫋,猶如她靜靜坐在他的麵前,手勢嫻熟地為他煮茶。
“主上,人來了。”隨從的低語打破了他的出神。
邵雲和回頭看去,隻見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進房中。他見到邵雲和,虎目微紅,猛的跪下道:“屬下參見廷尉大人!”
廷尉,是他曾經的官職。邵雲和扶起他,冷眸中微光掠過,道:“我已不是齊國的邵雲和,更不是廷尉大人。難為你們還記得我。”
那男子哽咽道:“不管廷尉大人到底是誰,我們一幹兄弟都是廷尉大人所救,如今的前途更是大人所恩賜的。廷尉大人要做什麼,屬下等誓死效忠!”
邵雲和眉間的冷色漸和緩,他伸手,淡淡道:“既然如此,給我你的令牌。”
那男子連忙掏出腰間的軍牌恭敬地遞給了他。邵雲和掂量了那沉甸甸的令牌,半晌,他深眸掠過一道冷光,薄唇微勾:“從今日起,我便是驍風騎的千夫長周雷虎了。而你便是來往齊國與秦國的販賣毛皮的富商耶律懷機。”
那男子跪地低聲道:“是!”說完他隨著邵雲和的隨從退下。
邵雲和握緊手中的令牌,看著窗外已停歇的風雪,邊塞小鎮,風雪仿佛也被雄關擋在了外麵,鎮子看起來分外安靜祥和,誰曾想到這麼個小鎮卻是百年來齊國與狄國的兵家必爭之地呢。
他眸中柔光一掠而過,輕聲道:“惜若,我來了。”
……
“哢嚓”一聲,周惜若手中的梅枝應聲而落。她手指一痛,一顆豆大的血珠從雪白的指尖冒出。一旁的林公公見她還在晃神,連忙提醒道:“皇後娘娘,您的手傷著了。”
周惜若這才回過神來,她看著指尖的血珠,心中掠過不安。不知為什麼這幾日她總是會心神不在,仿佛有什麼事要發生,可卻不知是什麼。
林公公見她呆愣住,心中歎息,前去喚來醫女為周惜若包紮傷處。醫女包紮妥當退下,周惜若神色依然落寞寡歡。
他溫聲勸解:“皇後娘娘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可以說出來,悶在心中可別悶壞了身子。”
周惜若輕聲一歎:“能有什麼不順心呢?如今全天下的女人若有我一半便已是幾世修不來的福氣了。”
還有誰如她這般順心呢。身為一國之後,還是四國中最強大的齊國的皇後。龍越離寵她愛她如珍如寶,為她修築華美的未央宮,為她棄了六宮不顧,守著她一人,日日隻為她歡喜願意傾盡一切。還有什麼不順心呢?
她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周惜若心中自嘲一笑。
林公公見她眉間鬱色難解,含笑勸道:“皇後娘娘要不與淩妃娘娘喝茶暢聊,排解心中煩悶?”
周惜若搖了搖頭,正在這時,有內侍匆匆前來,跪下道:“啟稟皇後娘娘,寧妃派人前來,說二皇子發了高熱,如今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都匆匆趕去了。”
周惜若聞言一怔:“莫不是著了風寒了?本宮去看看。”
她說著匆匆前去寧妃鬱可月的宮中。鬱可月的宮中果然人來人往,幾位太醫神色匆匆前來,他們見周惜若在,連忙上前拜見。
周惜若問道:“二皇子的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幾位太醫道:“二皇子的病並不嚴重,隻是長了乳牙,又嬤嬤照顧不當所以著了風寒,內熱外寒,病症一時發了出來。”
周惜若這才放下心來。進了寧妃的宮中,卻聽見鬱可月正在大聲叱責宮女和嬤嬤。一地跪著的宮人麵有苦色,戰戰兢兢。周惜若見他們可憐,上前道:“寧妃就饒了他們吧,也許隻是無心之過。"
鬱可月卻並不領情,冷笑一聲:“孩子不是他們親生的自然會有懶惰之心。皇後娘娘也別插手了,這次一定要他們記牢了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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