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衡好不容易才送走了他爹和二叔,等轉頭回到書房裏,看到的卻是床底下被割斷成一截截的繩索。
眼看著煮鍋裏的鴨子還讓她飛了?劉玉衡氣得將桌上的茶杯狠狠一砸:“人呢,都死哪兒去了,看個女人都看不住,我養你們都是吃幹飯的?!”
本來怕礙著自家二爺的好事而遠遠縮到書房院子門外的兩名長隨屁滾尿流地跑了進來,急忙挑了燈籠四處查看,在一邊牆上發現了利器戳出來的洞和半隻女子的腳印。
看來他們是看走眼了,這女人瞧著弱不禁風的,身上應該還有點功夫,還挺能爬的!
難怪原來在碼頭上見著這美人兒第一麵時,總覺得她身上帶了些野性,這不,一時裝可憐蒙過了他,回頭還給她揪著空子撒腿跑了!
想著自己以前沾的那些鶯鶯燕燕還真沒有這種野性的,劉玉衡心裏一團色火燎得慌:“快去追!不把人追回來,你們今天晚上都別睡了!”
等把人抓回來了,看他怎麼調教這野丫頭!劉玉衡跺了跺腳,也跟著長隨跑了出去。
能用的人手都被吩咐沿著那爬痕的方向追出去了,書房院子裏的動靜很快消停下來,書房旁邊茶水間一張擱著各色茶罐的小桌子,桌布被輕輕掀開,臉上沾著灰塵的辛螺悄悄爬了出來,身影很快融入了濃濃的夜色裏……
距誠意伯府坐落的街道不遠的一家茶館二樓的雅間,陳延陵負手立在窗前,仿佛在看著眼前的夜景,目光卻是虛無縹緲。
燈火點點照亮了燕京的街市,卻沒有一盞燈下有辛螺的身影,辛螺,究竟去哪兒了呢?她為什麼會在攬月樓突然離開,獨身來找自己……
微微仰頭看向那一片蒼茫的夜色,陳延陵的心情也跟夜空一樣,空落落的,又黑得沒有半點光。
房門突然被推開,陸學右急奔了進來:“公子,打聽出來了!”
陳延陵霍然轉身,鳳眸緊緊盯向陸學右。
“誠意伯府今天就出去了三輛馬車,其中兩輛已經回來了,府裏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剩下的那輛馬車是今天剛從肅州回來的誠意伯嫡出的二公子叫走的,到現在還一直沒有回來……”
誠意伯嫡出的二公子……劉玉衡?他和劉玉衡隻打過一兩次照麵,劉玉衡其人紈絝浪蕩,貪花好色——
陳延陵的手驀然緊握:“可打聽到劉玉衡去了哪裏?”
“屬下先回來給公子報信,他們幾個還在後頭打聽……”
陸學右話沒說完,一名衛國公府的護衛就飛奔了進來:“大公子,打聽到了!伯府二少爺的那輛馬車,可能去了他家在天星河附近的別院!”
陳延岡的親兵常在喜忍不住“啊”了一聲:“大公子,二公子,屬下撞見過誠意伯府的二少爺是在攬月樓用的晚宴。”
陳延陵來不及細想為什麼常在喜會撞見劉玉衡在攬月樓,隻一點,辛螺在攬月樓,劉玉衡也在攬月樓吃飯,就很令人不得不多想幾分了。
扔下一句“現在馬上趕去天星河!”,陳延陵一陣風似地就衝了下去。
陸遠、楊樹等人也緊跟著呼啦啦走了一片,一直坐在角落裏不吭聲的陳延岡這才站了起來,臉色異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