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螺看了眼那個幼童:“林萬青,你回頭問問司家還有什麼親戚願意收養他,我峒主府一年出五十兩銀子做撫養費,直到他十八歲成人為止。
要是這孩子是個能讀書的,延師和筆墨紙硯的費用再另算,我峒主府都包了。”
不管別人怎麼想,辛螺覺得成人的恩怨不應該延續到孩子身上。
這孩子要是個明理的,今後自不會與她為敵;要實在是個偏執的,她峒主府出銀錢撫養他長大,也就算是盡了自己的一份心,這孩子到底是要活個是好是歹,這些事旁人都做不得主,就隨他自己去吧。
林萬青連忙要跪下謝恩,被楊樹扶住了跪不下去,隻能彎腰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時看了辛螺一眼,遲疑著又說了幾句話:
“那天司二公子撞刀自盡以後,司寨長就把手裏劫持的辛大小姐扔下了山崖。
不過我後來恍惚看到過一眼,滕玉屏身邊那個叫三元的護衛將辛大小姐負在背上,想來她應該是並沒有被摔死……”
原來滕玉屏竟然真的回來了,還借了安躔人的兵武力奪得了珍州峒主之位,難怪辛秀竹會突然失蹤,臨走前還不忘記惡心一把自己……
不過現在,辛秀竹的死亡與否,辛螺已然並不關心,就算再見麵,她們也隻會是仇人!辛螺擺手止住了林萬青的話:
“行,這事我知道了。你先歇一會兒,稍後我會安排人跟著你去那處山崖,收斂司寨長幾人的屍身。”
等林萬青退了下去,辛螺轉頭重新看向楊求發:“楊求發,你知不知道隔壁補亞鎮的情況如何?”
楊求發連忙點了點頭,簡要把情況說了:“這兩天補亞鎮那邊也來了不少人幫著我們收拾,他們鎮上的情況比我們這邊要好很多……”
補亞鎮也屬於魚湖寨,不過並沒有雙魚鎮這麼富庶。
滕玉屏當日沒能攻下雙魚鎮,在這邊多呆也無益,隻能劫掠了一番後,趁著補亞鎮還沒反應過來讓他腹背受敵之前,最終倉皇從補亞鎮撤兵回了珍州。
因為滕玉屏一心撤兵,補亞鎮的情況倒還算好,雖然也有人員傷亡,但是總歸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
可是守補亞城牆的二十名兵士卻是盡皆殉職了。
辛螺心情沉重地讓人分發了救濟物資下去,安慰了幾戶百姓,又馬不停蹄的趕往補亞鎮。
補亞鎮受損並不嚴重,與鎮長交談了幾句後,辛螺就先往補亞城牆過去,才拐過街口,就看到一眾百姓竟然跪在通往城牆的驛道上,聽到馬蹄聲遙遙向自己跪下磕頭。
辛螺連忙下馬,就近扶起了一名老翁:“老人家,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老翁雖然起了身,卻是滿眼熱淚:“大人,當初大人征民夫服勞役修建這城牆的時候,我們還暗自心懷怨氣,覺得峒主大人實在多此一舉。
可前幾天如果不是這堵城牆,我們補亞鎮隻怕早就十不存一了……”
當時覺得這城牆一修,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商旅來往多了麻煩,百姓們要出入溪州峒去珍州峒走親訪友什麼的也很不方便,總要登記來登記去的徒增麻煩。
直到前天,大家才覺出了這城牆實實在在是一堵救命牆!
補亞鎮和雙魚鎮仳鄰,所謂唇亡齒寒,雙魚鎮的慘狀,補亞鎮的人已經去看過了,還支援了不少人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