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並沒有半點發怵,反而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在下溪州峒幹田寨彭成亮。”
身後歐雲海立即接著說明了一句:“尚寨長,這位是我們幹田寨的老寨長,現任我們溪州峒的……護衛統領!”
薑永進也連忙跟尚鵬飛耳語了幾句。
尚鵬飛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人收了家夥,麵上雖然客氣,眼中卻依然警惕:“原來是彭老寨長,尚鵬飛失敬了!我們寨子上現在都得了這蜘蛛癬,你也知道這雖然不是麻風病,卻也一樣是會過人的,就不請彭老寨長你們進來坐了。
客套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不知道彭老寨長跟著阿進過來這一趟,到底是打算做些什麼?”
薑永進到底還是年輕,剛才跟他耳語的時候說,彭成亮這一行人有心幫忙他們。尚鵬飛可不信天下有這種白掉餡餅的好事,隻是明知道他們寨子發了病,這些人還特意過來一趟,肯定還是有他們的目的。
先弄清楚這些人的所圖,如果對他們盤流寨無害,尚鵬飛自然願意接受他們的幫助,不過那種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事,他可是絕對不會做的;他也沒有那麼蠢!
尚鵬飛一問出來,彭成亮並沒有說話,倒是他身後的一名年輕小夥子開了口:“尚寨長好,在下彭瑜,這一次家父陪著我過來辰州這邊,本來確實是要辦一件正事的。”
說著從懷裏小心地摸出了一張紙出來,攤開來拿在手中,又走近了兩步,“年前各峒峒主去阿吐穀王城歲貢的時候,你們辰州的洪峒主給了我們峒主一份手書,允許我們從辰州境這邊取土。”
尚鵬飛眯著眼睛仔細看了一遍,見果然洪利榮的筆跡,上麵還蓋了峒主的私印,允許溪州峒越過大荒嶺從辰州境挖取土方。
見過峒主之間打借條的,可這樣一份允許對方過界挖土的手書……尚鵬飛還是第一次見到,心裏一陣無語,不過還是問了出來:“你們的峒主要挖土過去幹什麼?”
這事不能實話實說,但是也不能用糊弄洪利榮的那一套來糊弄尚鵬飛。彭瑜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說道:
“我們峒主大人精於農事,大荒嶺那一片不是被洪峒主抵債抵給我們溪州了嗎,我們峒主大人可以改良那裏的土質,讓那片荒地也長出莊稼。”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人家的峒主,就能夠改良土地,讓大荒嶺那種地方都長出莊稼,自己的峒主卻是隻會壓榨下麵的寨子!
大荒嶺過來的這一片地界,土質全部都比較貧瘠,長不出什麼莊稼,不然也不會一直放荒在那裏。
溪州要取土的話,肯定會取到他們寨子這邊了,肥沃的土壤哪裏都需要,到時候溪州取走了,他們盤流寨又怎麼辦?
洪利榮寫下這份手書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們寨子。尚鵬飛暗歎了一口氣,滿心都是憤懣:“這邊除了我們寨子裏弄熟的肥土,別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好土。”
彭瑜笑了笑:“我們不會跑你們寨子在挖土的,外麵那些土已經夠用了。就是我們人手不夠,本來是打算花錢請你們挖土方的,現在看這情形,倒是有些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