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前程似錦,馬上封侯!幹了!”吉祥話兒誰不喜歡聽?大家轟然而應,一個個都喝幹了,酒桌上的氣氛瞬時熱烈起來。
軍中是最講究實力的地方,大家先前瞧著陳延陵是從燕京來的公子哥兒,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看法。
沒想到這人出身是出身,自己也是大有實力,雖然不是個熱絡的性子,但也並不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那種傲慢的人。
酒是男人友誼最好的催化劑,加上有些人本來就有心結交,杯籌交錯間,大家借酒放開,彼此間稱兄道弟,兩桌人很快就喝得一片醺然。
陳延陵是做東的人,自然沒少被大家敬酒,就這兩桌同袍,當然不能厚此薄彼,陳延陵來一碗幹一碗,幾巡下來,鳳眸已經迷離,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
王景為和陸學右正要跟上,另外有一名隊副張亮卻順勢跟著起身,扶住了陳延陵:“陳將軍可是要去淨房,我正好跟將軍一起去吧。”
旁邊又恰好有人拉著王景為和陸學右兩個勸酒,拉扯之間,張亮已經扶著陳延陵踉踉蹌蹌地出去了。
一出包間,冷風吹來,陳延陵略微清醒了幾分,不過見張亮殷勤,也半閉了眼由得他扶著自己。
等去淨房放了水,陳延陵淨了手,從懷裏摸出莫離給他配的解酒藥又服了一丸,掏出手帕蘸了冷水抹了一把臉,這才覺得剛才昏昏沉沉的頭清醒了很多。
陳延陵正在暗自慶幸來之前就先服了一丸解酒藥,不然的話隻怕這會兒已經爛醉了,耳中突然聽到了淨房外麵有人將聲音壓得極低,語氣頗有幾分焦急:“怎麼還沒出來?”
然後是張亮一樣壓得極低的聲音:“應該是醉得狠了,放心……那邊已經……”
聲音太低,即使是以陳延陵的耳力,也聽不太清楚了。但隻是這些隻言片語,也讓陳延陵覺出了些許不尋常。
陳延陵仔細擦幹了臉上的水漬,裝作跌跌撞撞地拉開了淨房的門,一雙眼半閉不閉,醉意迷離。
大概是先前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此刻門外又隻有張亮一個人,見陳延陵搖晃著出來,兩眼一亮上前緊緊扶住了他:
“陳將軍,你怎麼樣?我先扶你去歇一會兒。”
一頭說著,一雙眼仔細地打量著陳延陵,見他委實是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腳下一拐,就是將陳延陵扶著往另外一邊方向的包間去了。
包間裏正等著一名容貌秀美的少女,年紀約莫十五上下,神色有些忐忑和緊張。
見張亮扶了人進來,少女連忙迎上前來,語氣裏有幾分埋怨:“表哥,怎麼人都醉成這樣了——”
陳延陵揮著手,身子搖搖晃晃:“誰、誰說我喝醉了,我、我沒醉,喝、我們再喝!今、今天不、不醉不、不歸!”說完後卻是仰靠在椅子上醉過去不動了。
“陳將軍放心,我們陪你繼續喝!”張亮嗬嗬一笑,見陳延陵又閉上了眼,看向少女壓低了聲音,“放心,哪怕醉得不能動了,一會兒喝下那藥,也能讓你坐上去自己動著成事!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怎麼弄!”
少女臉色羞紅,輕啐了張亮一聲:“這陳將軍,他真的是……”
“衛國公的嫡長子,國公府妥妥的世子爺!”張亮小心地將陳延陵放到一張椅子上坐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放心吧,燕京這些高門裏最講究名聲了,隻要你一口咬定是他醉酒後硬拉著你行事,你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孩兒,一個良妾的位子是穩穩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