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柱乍然回家,一家人又驚又喜。
丁鐵斧也是久未見小兒子了,大兒子失了差事,小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受峒主所厭,說是要一直在外麵辦差,大概是被放到外峒去當哨探之類的差使了。
早些年溪州也有過哨探,成天價的在外峒探聽消息,一年到頭著不了幾回家,還因為隨時可能有危險,身邊也不能帶個知冷知熱的人,算是個苦差。
不過大兒子那事,丁鐵斧就覺得有些愧對辛螺,因此小兒子的差事有調整,他心裏倒是沒有半點怨言,反而因為丁二柱跟他說過,七小姐對他還發放的有格外的補貼,因此更讓丁鐵斧心裏一直有些歉意。
見小兒子不年不節地突然回來,丁鐵斧歡喜過後,又沉了臉色:“怎麼這時候跑回來了,可不是當差不經心吧?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胡來,老子非得——”
丁二柱哭笑不得:“爹,我在你眼裏就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我這是有正經差事要回來給七小姐稟事,七小姐讓我先回來休息休息,明兒個再過峒主府去。”
丁鐵斧這才轉憂為喜,連聲喚了妻子鄭翠:“老婆子,你去殺隻雞來晚上加菜!”
兒子出去這麼久,雖說沒見著瘦了,但是趕了這麼幾天路,那肯定累了,得好好補補才行。
鄭翠忙不迭地應了,院子裏很快就一陣雞飛狗跳的折騰,被鄭翠抓到的那隻老母雞先還倉皇地“咯咯”叫著,很快就被抹了脖子消了音。
丁二柱隔著窗戶見他娘熟練地扭著雞脖子對著一隻大海碗裏放幹了血,又扔下雞跑去廚房裏燒開水去了,轉頭看向他爹:“爹,我哥和我嫂子呢,這會兒也該來家了吧?”
瞧著他娘那模樣,這會兒已經端了個菜筐子出來擇菜,明顯是要一個人折騰這一餐晚飯的架勢,難不成嫂子冉銀花不在?
丁二柱不好直接問嫂子一個人,隻能把他哥一起拎出來問。
“你哥最近找了個活計,幫著人四村八寨地運貨。”丁鐵斧說完一句話,眉頭卻是忍不住皺了皺,“你嫂子……瞧著你哥這段時間都沒空著家,回娘家去住幾天。”
丁二柱其實知道自家大哥暗地裏管著岩鷹衛,借著販私鹽,做的是暗探的事,隻是不能跟他爹說出來;本以為大哥要忙差事,大嫂會在家裏照顧二老,沒想到——
如果不是過分的事,他爹剛才也不會皺了眉頭!丁二柱心裏不由起了絲火氣:“上次大嫂壞了大哥的差事,怎麼也不收收性子?她回娘家多久了?”
丁鐵斧歎了口氣沒說話,鄭翠卻是正好給兒子撿了幾個橘子送進來,聽到兒子這話,頓時一肚子沒好氣:“收性子?她那性子哪裏收得了!
也就頭幾天知道斂著點,瞧著大柱對她不鹹不淡的,也不知道好好哄哄男人,拖著大柱又是哭了好幾場。
你說男人在外成天忙累得跟狗一樣,回家誰不想得個舒心兒?她倒好,成天價擺著個哭喪臉,也不知道我們哪句話沒說對,吃著飯都能哭出來。
瞧著那叭嗒叭嗒掉眼淚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老丁家怎麼委屈她了呢?可把我這心裏給憋屈死了!
大柱也不耐煩,後來就找了個幫人運貨的差事跑遠途去了,冉氏在家裏又哭了幾天,瞧著家裏也沒誰理會他,賭氣收拾了些衣服回娘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