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瑜和雲雀再三感謝了徐管事一回,那位區掌櫃也來了,兩邊在酒桌上吃喝起來,龔掌櫃順道就提起了彭瑜的事:
“區掌櫃也不是外道人,我這位彭兄弟這一趟正好帶的是瓷器,還請區掌櫃幫著掌掌眼,合適的話,也給我和老徐一個麵子;彭兄弟新入行也不容易,區掌櫃多支持支持。”
區掌櫃跟裕興商行打交道也有好些年頭了,見龔掌櫃話都說到了這裏,自然也沒有什麼不給麵子的:“好說好說,不知道彭兄弟這次帶的都是些什麼貨?”
徐管事隻知道彭瑜這一趟帶的是瓷器,具體到底是些什麼,他也不知道,也沒有多事去打聽。聽到區掌櫃直接發了話可以看貨,連忙讓彭瑜現在就去取樣品過來。
彭瑜帶了十來箱貨,其中七八箱都是瓷碗瓷碟,那個玉版照影瓶因為燒製出來的量極小,隻得了四五件過來,另外就是還有三四箱子小瓷器擺玩件之類的了。
瓷碗瓷碟是正經貨,也是幹田瓷窯今後要大量燒製的東西,彭瑜當即就請區掌櫃稍等,起身回去取了七八個碗碟樣品過來。
區掌櫃拿來手裏仔細看了看,點頭讚了一聲:“這瓷倒是燒得不錯,玉雪光亮的,彭兄弟,你既然是龔掌櫃帶來的人,我也不跟你說什麼虛價了,這一套八個,我給你二兩銀子的價,怎麼樣?”
彭瑜臉上因為區掌櫃剛才的稱讚而掛滿的笑容猛然僵了僵,一套八個才二兩銀子?
合著這麼好的白瓷碗才二百五十文錢一個?這麼漂亮的白瓷碗,就是放在溪州賣,也得二兩銀子一個了呢,在大燕倒隻二兩銀子八個——
龔掌櫃是多年做生意的老油條了,瞧見彭瑜臉色不對,連忙笑著打了個哈哈:
“雖說區掌櫃給的是個實在價,不過彭兄弟還是第一次來我們寧城這邊,也不用一下子就定下來,後麵幾天可以到外麵去多打聽打聽,如果價格有合適的,跟別的客商談談也好。”
聽話聽音,龔掌櫃這麼一說,區掌櫃就明白彭瑜是覺得這價格低了,灑然一笑也點了頭:“是啊,做瓷貨生意的也不隻我一家,彭兄弟不妨多打聽幾家再決定也是一樣的。”
買賣買賣,是你情我願的事,他可不做那些強買強賣的勾當。這位彭兄弟手裏的瓷碗雖然好,但是也就是比他手裏的好貨稍微更光潔了一點而已。
這樣的貨是不可能賣到普通百姓家的,隻會賣給那些有頭有麵的人家,也就是說,這些貨要運到燕京才更好售賣。
碗碟畢竟是日常用的,品質再好,也不可能就賣出個天價來,他把這些碗碟運到燕京賣給大戶之家,誠然價格上肯定會抬高翻個三四番,但是他這一路上也要運費,也要算損耗啊。
何況能售賣到這些大戶之家,也是要靠他這個商行平素經營得來的人脈的。像彭瑜這樣新入行懵懵懂懂的,就是手裏拿著好貨,那些府裏的采買也不會閑看一眼。
更別說,這二兩銀子一套的價格,也確實是他看在龔掌櫃的麵子上,給了個實在價了。等彭瑜打聽了一圈,自然也就明白了,還會再轉回來的。
摞下了這事,區掌櫃就專心跟龔掌櫃和徐管事兩人互相敬起酒來:“聽說最近你們又辟了什麼門路,偷偷弄來不少好貨,在燕京那邊又是拍賣又是賭石的,熱鬧得沸反盈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