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山峽穀這一邊也屬於整個大荒山脈,山勢都是非常陡峭的,荒嶺煤礦一挖,林展帶人修的城牆前接一片無法過人的亂礁,後銜一處大荒山脈,再跟笠山峽穀這邊一呼應,就跟打造了一隻桶一樣,把豐穀鹽田牢牢給圈進了桶裏。
除非有人帶著大船隊從港口過來,不然還真的很難攻進豐穀鹽田。但是就算有人從海上攻來,也有被關門打狗的危險,最不濟,辛螺的人也可以縮在笠山峽穀的要塞這邊,隨時根據形勢出擊。
看了林展的設計規劃,辛螺倒是想起了另外一樁事來:溪州無兵!
峒主府倒是養的有護衛,可是那一二十個人並不是正式的兵士,要保護峒主府的安全可以,要上陣對敵,估計就有些懸。
遇上緊急情況,各寨的寨長倒是能召集壯丁臨時充當土兵,但是一來不是辛螺直接領導的,用著不放心,二來沒經過訓練的就是沒經過訓練的,戰鬥力堪憂啊。
要征兵,就要養人、養馬、造兵器,說到底,就是要錢啊。楊樹今天一早回靈溪鎮,去通知廖管家把開采出來的雞血石另行處理了,這邊的鹽田還有兩三天才能再次曬出鹽晶,她如今手上並沒有多少現銀……
辛螺正在默默盤算著以後該怎麼一步步發展,前麵突然傳來一陣動靜,有兩匹馬正拉著車揚蹄往這邊跑來,隻是瞧著笠山峽穀變了模樣,騎者收緊了韁繩,一時踟躕不敢前行。
陳延陵目力最好,張眼一望就認出了來人:“是幹田寨的彭寨長和他二子彭瑜。”
辛螺連忙迎了上去。
她一站到峽穀通道的路中央,彭瑜看著身形就認出了人,忙跟父親說了,父子倆駕著馬車小跑了過來,還隔著一段距離就翻身下馬,向辛螺抱拳行禮:“七小姐!”
瞧著兩人雖然滿麵塵土,卻是精神奕奕的,辛螺心裏就有了數:“彭叔、彭二哥快別多禮了,可是瓷窯已經建成了?”
彭成亮笑著點頭:“是,前幾日剛剛修成,茹師傅幾個已經開始淘泥,七小姐說過讓我們過來拉煤當燃料,我想著是第一次來,也不讓其他人過來了,就帶了老二一起來。”
辛螺之前是讓彭成亮要拉煤的時候,帶信得過的人過來,彭成亮想著鹽田、港口這些東西,說出去都會把人嚇一大跳,而且他自己也想過來見識見識,索性就讓大兒子彭珍留在寨子裏主持事務,自己親自帶了彭瑜過來。
也幸好是他親自來了,這才到笠穀峽穀呢,就被這突然出現的一條通路給震住了。
這才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吧,原來遍布大石、崎嶇難行的笠山峽穀竟然變成了一展平的通途,路麵也不知道用了些什麼,腳上去感覺硬得像石頭似的,緊緊實實的!
辛螺笑著跟彭氏父子寒暄了幾句,就帶著他們往回走。才出笠山峽穀,彭成亮和彭瑜就被遠處的景象給驚住了。
本該是一片荒涼灘塗的地方,此時竟布滿了一丘丘的水田,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成片的金光,仿佛有誰鋪了一大片金子似的。
彭瑜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時還是有些結巴:“七、七小姐,那、那就是鹽田?”
不同於他們幹田寨常見的層層梯田,這平坦的地方,那一大片鹽田一望無際,看向再遠處,也沒有山,而是一抹淡淡的空曠的藍色,讓習慣了出門見山的彭瑜大為震撼,那句什麼“滄海變桑田”,也不外乎就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