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秀竹心中一虛,飛快地垂下了眼:“七妹這是什麼話,我也是剛被叫了過來——”
“原來大姐也不清楚。瞧著大姐剛才說得振振有辭的樣子,我還以為大姐把這事的來龍去脈全摸了個底兒呢!”辛螺淡淡瞄了辛秀竹一眼,見她訕訕住了嘴,這才掃了一眼垂頭肅立的眾人,揚聲開了口,“把你們都叫過來,是府中有事發生。
昨天傍晚,萱草暗中在我的飯菜裏下了藥,被發現後卻一直不肯說是受誰指使。我本想著給她一個晚上的時間冷靜冷靜,沒成想今天淩晨五更時分,有人偷偷潛進了柴房將萱草勒死,還企圖偽裝成她上吊自殺。”
竟然是這樣!萱草受人指使,想暗害七小姐?!
想到之前在老峒主的靈堂前,王祿被人一刀插喉當場滅口的事,下人們幾乎是立即就相信了辛螺的說辭。
七小姐現在是代掌溪州,要是害了七小姐,肯定會換別的人來當峒主,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任峒主肯定會有自己家裏的下人,到時候進了這峒主府,可不一定就會用他們了。
大家都在峒主府生活了這麼些年了,不僅能吃飽穿暖,也過慣了這種主子寬厚的安定生活,新峒主接了手,用不著他們,還不知道會把他們發賣到哪兒去呢。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差點就被萱草給毀了,眾人立即有些義憤填膺起來,盯著萱草屍體的眼神都變了,如果不是萱草已經死了,隻怕都有人恨不得把她拉起來狠打兩下。
沒想到辛螺幾句話就把大家的情緒扭轉還調動了過來,辛秀竹微微咬了咬唇:辛螺被絆了那一下後,竟然像是開了竅一樣,真的是越來越奸猾了……
辛螺抬手往下虛按,壓住了下麵漸起的嗡嗡低語聲:“昨天萱草的事我並沒有聲張,但是凶手不僅清楚,還能很快摸到柴房來滅口,應該是對我們峒主府很熟悉,甚至,還有可能就是峒主府裏的人!”
什麼?那殺人的凶手可能就在他們中間?
下人們的神情頓時有些緊張起來,有些藏不住事的,已經忍不住左顧右看了,似乎這樣就能把那凶手瞄出來。
“你們中很多人都已經是我峒主府的老人兒了,我也願意相信你們!”辛螺繼續揚高了聲音,“今天把大家找來,就是讓大家好生回想回想,昨天是不是遇到過什麼不對勁的事,或者是看到什麼不對勁的人,把線索及時報上來,確實有用的,我這裏重重有賞!”
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群眾的力量是最強大的,隻要有賞格,發動得好,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一個克格勃!
果然,辛螺話音一落,下麵就像炸了鍋一樣,大家立即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很快就有一個粗使丫環怯怯站了出來跪下:“七、七小姐,奴婢昨天晚上給您院裏送晚飯的時候,在回廊那邊遇到了蒲姨娘和她的丫環蘆花。
蒲姨娘說她的一根寶石簪子就在附近掉了,急著要尋回來,蘆花就硬拉著奴婢先放下食盒一起幫找,當時萱草也在那裏幫著尋找。
奴婢正找著,轉頭的時候恍惚看到萱草正從食盒邊走開,隻是當時隻以為她是經過那裏……後來沒過多久,萱草就說把那根簪子找到了。”
剛才聽到七小姐說萱草在她晚飯中下了藥,這粗使丫環嚇了一跳,她的差使就是給七小姐那正院送飯的,原來說是給護衛送飯,不過其中一份的份例跟七小姐的一樣,指不定就是七小姐拿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