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不大,不過容納他們這幾個人也是綽綽有餘,楊樹上一回來時,還有一些幹草和幹柴堆放在岩洞一角,因為在洞口堵了一塊大石頭,倒是沒有被野獸闖進來過。
篝火要燒一個晚上,丁大柱和丁二柱出去打柴,楊樹則去附近的一株大樹上捉野雞。
天色一黑,野雞就飛回樹上歇著,都說雞毛眼雞毛眼,因為視物不清,基本上蹲在樹椏上是不會動的,楊樹簡直跟撿似的,爬上樹後一捉一個準。
岩洞的一角有一處的凹窪,接著從洞頂流下來的水,跟個大水盆似的,倒是方便了幾人取用清洗。
殺雞這些事自然不用辛螺來動手,隻是見丁家兄弟和楊樹幾個忙得團團轉,辛螺有些過意不去,見凹窪的岩石邊因為潮濕,還長了一大片地耳,想著這東西跟野雞湯一起煮了味道挺好,連忙過去采摘。
陳延陵沒見過這東西,見辛螺摘個不停,也跟著站了過去:“摘這東西做什麼?”
“你沒吃過這個嗎?這個叫地耳,也有叫地木耳、地皮菜的,可以炒也可以做湯,味道挺好的。”辛螺一手按著岩壁,踮了腳去摘上麵的一片地耳,一邊回頭看了陳延陵一眼,臉上尚在笑著,“一會兒燉了雞湯你嚐嚐,保準——”
那個“準”字的音還沒有說完,手上按著的那塊岩壁卻突然一晃突然往後掉了下去,露出了岩石後一個漆黑的空洞,辛螺正是靠著那隻手承重,一時收力不及,也跟著往那突然出現的洞裏一撲栽倒了進去。
陳延陵心裏一緊,下意識地也跟著撲了進去。
變故隻在頃刻之間,等楊樹和丁氏兄弟回過神來,那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隻餘下那個空空的黑洞,裏麵呼呼往外灌著風聲……
洞裏一片漆黑,睜眼閉眼都是伸手不見五指,辛螺還是下意識地緊緊閉上了眼,等待著摔到底的那一刻,不知道這洞到底有多深,下墜的時候她是該雙手抱頭還是蜷曲身體做好前滾翻的準備?
不等辛螺想清楚,一隻手臂就緊緊箍住了她的腰:“別怕,下麵沒有多深!”
陳延陵……怎麼也跟著跳下來了?
辛螺下意識地雙手抱緊了陳延陵的腰,還沒等她多想什麼,陳延陵已經抱著她在地麵站定,卻奇怪地有些身子僵硬。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辛螺一顆心劈哩潑囉在腔子裏跳個不停,根本沒有察覺到陳延陵的異常,等到心跳略微平緩了,才吐了一口氣抬頭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這個洞沒有多深?”
她頭頂的發絲擦過陳延陵下巴短短的胡茬,輕輕軟軟的癢……陳延陵飛快地將辛螺還抱在自己腰間的兩隻手臂取開,退後一步側身取出了火折子:“我聽到剛才那塊石頭落地的聲音了。”
火折子被輕輕一吹,立即亮起了一個火頭子,借著這點火頭子的光亮,陳延陵已經飛快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
辛螺低低驚呼了一聲:“好大的溶洞!”
先前他們憩足的岩洞上方終年有水流下,雖然是涓涓細流,但是長年累月下來,早就侵蝕了那一塊岩壁,被辛螺稍微用力一撐,那塊岩石就掉了下來;而這個溶洞,想來也是被水侵蝕了億萬年而成……
微暗的火星下,溶洞中千奇百怪的鍾乳石沒有現代特意打出的燈光探照下的那般奇趣多彩,反而因為陰影重疊,顯得有些猙獰可怖,空氣也似乎格外陰冷;辛螺下意識地靠近了陳延陵一步,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